更新時間:2013-02-21
看到杜大小姐露出會心的微笑,李括心中的一塊石頭可算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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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嗯,真沒想到這樣的地攤裡也能做出這麼好吃的宵食。”杜景甜又夾了一筷箸的油錘,腮幫一軟一鼓,頗是可愛。
“嗯,這堂食的好壞可是看師傅的手藝,又不是看酒肆茶館的環境。”李括將一片醬羊肉嚥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小酒。
別看杜景甜的出身並不怎麼名貴,但她卻是老杜掌櫃唯一生養的女子,自然從小嬌生慣養。再加上她又是出了名的硬脾氣,根本沒有什麼人敢招惹這個姑奶奶。能讓杜大小姐點頭讚賞,這家鋪子的宵食確是做的不錯了。
李括端起酒杯將酒漿灌入口中,冰涼的酒汁順著喉嚨滑落,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店家,有什麼上好的酒菜都端上來。”
李括循著聲音望去,剛看到那個身著暗黃色提花錦圓領長衫的中年男子,便下意識的撥出了聲。
“殿下”
“點下菜,店家!”那中年男子玩味的看著李括,一時搶過了話頭。這男子自是當今太子李亨,只是不知他何時出的宮,又怎麼穿成這般裝束,混到了人群中。
杜景甜見自家夫君突然變得如此拘謹,只覺非常奇怪。又聽二人對話,更覺雲裡霧裡。
“哎,一看你就沒來過這種地攤。這裡從不點菜,只叫菜!”
聞聽此言,那鋪子的夥計立時豎起了大拇指道:“還是這位姑娘是明白人。像咱們這樣的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菜名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出來,哪裡還需要點。這位老爺,我們這有醬羊肉、陽春麵、油錘、羊羹,您要些什麼?”
李亨身後的隨扈侍從閃出半個身位道:“有沒有清淡些的食物,我家老爺身體虛,郎中說不能進辛辣的物什。”
“喲,這可就難了,這地攤上的吃食哪個不靠作料提味啊。要不,我給您煮碗白水面,不放作料?”
夥計一時犯了難,關中人好辛辣口。只聽說過埋怨店家作料不足的客人,可從沒聽過有要求不放作料的食客啊。
“大膽!”李亨的隨扈以為那夥計在嘲弄太子,一時氣急,竟然要拔刀拼命。
“立德!”李亨寒聲喝止了那隨扈的行為,向那夥計賠禮道:“店家,我那侍從有些衝動,不好意思。這樣,就煮一碗白水面,不放任何作料。”
攤鋪夥計早已被隨扈嚇得六神無主,此刻聽得李亨一番安撫,才將懸在了喉嚨口的心放了下去。
“看嘛,還是這位老爺懂禮!”朝隨扈狠狠瞪了一眼,夥計才有些悻悻然的朝鍋灶走去。他本還想推薦下自家釀製的果酒,看面前老爺這幅瘦弱的身板兒,還是算了!
“李將軍,許久不見啊。”
既然遇到了太子,李括也不好太過忸怩,拱了拱手道:“李老爺,今天怎麼有了閒情來朱雀大街看花燈?”
看李亨之前的做派,明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少年也就順著他的意思,以尋常身份待之。
“李將軍,莫非吾就不能落得片刻清閒?”李亨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卻是緊緊盯著少年,不離分毫。
杜景甜見他二人說話如此文縐縐,好不厭煩,便打斷道:“我說你倆一個李老爺,一個李將軍的,就不能換個稱謂?你既然是小七的朋友,不妨直接喚他族中排位。哦,對了,你名字叫什麼?”
“大膽!”太子的隨扈見此女子如此無禮,便要上前教訓一二。
“退下!”李亨不怒自威的輕釦了扣案几,便把隨扈嚇得跪倒叩頭。
“你家的護衛好生的奇怪!”杜景甜搖了搖頭,笑道:“我還沒見過如此喜怒無常的隨扈,真是有趣。”
“有趣?”李亨微愣,他自小到大在深宮中這麼些年,還從沒見有人說過護衛有趣的。這個女子,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杜景甜又將一塊油錘送入口中,追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啊?”
“阿甜,不得無禮!”李括瞪了杜景甜一眼,制止了她的無禮行為。(注1)
“唉,七郎,無妨。”李亨推了推手道:“鄙人單字一個璵,你可以叫我璵老爺。”(注2)
李亨當然不是偶遇到的少年。事實上,自從少年出了親仁坊,他就對其的行蹤瞭如指掌。若說是‘偶遇’,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偶遇。
他整日困居東宮之中,很難有機會單獨召見李括,為了不讓父皇生疑,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