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再理會這個討人嫌的世家公子哥兒。
“如今,將軍的仕途前景一片大好,亦要有所提防啊。我擔心,不ri朝中就會有人來安西了。”李晟長嘆一聲,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正所謂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為官之道,在於隱忍和中庸,若是勢頭太盛,難免被人嫉恨。如今都督屢立戰功,卻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後臺,面對楊國忠之流的詆譭構陷,怕是不易處理。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督被那廝害的冒著生命危險遠走河中,此番因禍得福,難不成還得讓著那廝?”王小c混到底是少年心xing,看不清大唐官場中的蜿繞,搶聲道。
“話不是這麼說!”周無罪嘆了一聲道:“楊釗如今和太子決裂,勢同水火......畢竟七郎是東宮出身,事情已不是私人恩怨那麼簡單。楊國忠要想保得楊家世代富貴,必然要極力打壓東宮一脈,這和當初李林甫的做法是相同的。”
在周小將軍看來,真正的危險來自於太子嫡系身份所帶來的關注。這份關注會招致豔羨,自然也有嫉恨。勝者為王,廟堂鬥爭中往往沒有對錯,更何況他們的敵人是那個玩弄權術如過家常的楊國忠!
如此,七郎怕是要斂一斂鋒芒了!
......
......
疏勒城東南角有一條幽長的小巷,平常根本沒有什麼人經過。此時正值ri暮,血紅se的ri光透過厚厚的雲層she了出來,暈出一朵嬌豔的牡丹。
沿著這條小巷往內走,便能看到兩旁青石砌成的高牆。這高牆足有十尺高,從外面根本看不出院落內的情境。尋常城中百姓走到這裡,就會以為是哪個將軍都尉的別院,識趣的挪著步子離開。不該看的東西千萬不要看,誰知道這高高石牆之後,隱藏著什麼秘密?他們是沒錢沒權的小老百姓,可不想因為好奇心惹了貴人,吃了官司。
因為來人甚少的緣故,兩道旁的窪地裡都生滿了青苔,夏ri看來,倒也添有一分翠se。因為剛剛落雨的緣故,此時的小巷更是yinchao,唯一令人心怡的怕就是那翻新泥土吐露出的一朝幽香。
一個年方四十,微微駝背的中年漢子一瘸一拐的朝那扇朱漆大門走去。他上身穿著著一件短打坎肩,下身一襲墨se短袍,目光甚是yin沉。抬眼瞥了瞥暗灰se匾額上那“軍器監”三個大字,他長長嘆了一聲。(注1)
這麼些年了,他的心中對這裡終歸是放不下!
“咚!”“咚!”“咚!”
低沉的敲門聲在小巷中傳開,顯得那麼的嗡鬱。\
過了不久,朱漆大門應聲開啟,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探出腦袋衝那中年漢子笑了笑道:“陳師傅來了,快快請進。”
那陳姓漢子倒也不作忸怩,點了點頭,撩起下袍跨過門檻,隨那小廝進了府邸。
這疏勒城的軍器監因為朝廷的一旨文書曾無奈關閉,軍器監中的一批老匠人也就失去了餬口的差事。他們當中的人,或轉而去經營私家鐵鋪,或索xing在城中開上一家鋪子,安度晚年。
誰能想到,僅僅過了十幾載,朝廷又重新允准邊鎮私自鑄造兵械甲冑?
世事弄人,世事弄人啊!
“陳師傅,您且這邊請!”那小廝生的眉清目秀,頗是機靈。見陳姓匠人心生感慨,怕其睹物思人,便欠了欠身,將其引向了後院。
“嗯。”陳姓匠人點了點頭,挪了方步隨其而去。
疏勒城的軍器監著實有些年頭了。
自從高宗朝疏勒建鎮以來,疏勒鎮一直擁有私鑄兵刃甲冑的權利。一來長安距離安西太過遙遠,若是什麼軍械都要從關隴運來,沿途耗損實在太大。二來邊關軍情往往很是緊急,若是什麼都得奏請朝廷批覆,再由兵部用印,等到兵刃送到了安西,大仗估計也打完了。
只是這樣的政策難免會滋長邊關將領的個人影響力和藩鎮的實力,若是將領忠於大唐還好,可若是他心生了反心,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當今皇帝陛下才在開元末年下了一道聖旨,收回各邊鎮私鑄軍械的權利。疏勒鎮之所以能夠重新獲得這項特權,聽說和疏勒新任都督李括李將軍有關。這個少年才俊深得皇帝陛下的親睞,屢次完成重要任務,這次更是成功出使河中,替安西唐軍立下大功。皇帝陛下自是龍顏大悅,但思及少年升遷太快,不宜再予封賞,遂恢復了疏勒鎮的這項特權,以示榮寵。
要知道,這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