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今衛國戍邊,令堂和尊夫人可還居住在長安。太子殿下心xing仁德,常派人去慰問照拂。但人食五穀雜糧,哪能沒個病疾?若他們因為您的一時執拗感了惡疾,不幸病故,怕不是李將軍希望看到的?”
薛播的嘴角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低聲緩訴道。
李括怎知他如此無恥,竟然說的出此般人神共憤的話,早已是氣的渾身發抖,攥緊了拳頭。他早知道太子不會輕易放手,自己如今身為疏勒都督,手中掌握著一支可堪大用的軍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有到底比沒有強。自從皇甫惟明和王忠嗣的案子後,太子在軍中的臂膀近乎被皇帝陛下全部砍斷。作為一國儲君,當今太子盡淪落到沒有一個軍方心腹的地步,或許這就是他這麼急切收服自己的原因?
可他不該用自己的家人相邀!他李括雖然好說話,卻也有著自己的底線,那便是他的家人!他李亨憑什麼一句話就能叫自己跪伏在地,效死命乎?難道就僅僅因為他是大唐太子殿下?
\該怎麼做,殿下只等你一句話,相信你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薛播卻不給李括思考的機會,兀自說道:“良禽擇木而棲,咱們做臣子的再大能大過天去嗎?尋一個好靠山,對你之後的升遷該有多大的好處,薛某不需多言?”
“我都知道了。”李括冷笑一聲道:“如今,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微頓了頓,少年接道:“沒料想欽差大人不僅身兼皇命,還替太子殿下做著傳話人。這次回京,薛大人可得向朝廷討要兩份俸祿,這樣才對的起自己的勞苦!”
薛播目的已然達到,自然對李括的譏諷毫不在意,只道:“這點便不需李將軍擔心了,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薛某隻是在做應該做的事,也希望李將軍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替殿下效死力。至於官位封賞那裡,殿下自然會為你竭力爭取。”
“那便請薛大人代我謝過殿下了。”李括抱了抱拳,冷冷道。
><首><發>某即可便返程回長安,向陛下覆命。”
李括冷哼一聲:“該是向太子殿下去覆命?”
薛播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李將軍不用擔心,您的話我會一字不差的轉述給殿下的。告辭!”
說完,薛播一抱拳,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李亨,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事,我終有一ri要讓你加倍償還!”
李括狠狠的揮了一記拳頭,心中默默起誓道。
......
......
昨夜秋風入漢關,朔雲邊月滿西山。
更催飛將追驕虜,莫遣沙場匹馬還。
天寶九年季秋,黃土夯實的馳道上,浩浩湯湯的行進著一支騎隊。這支隊伍的首領,便是安西大都護高仙芝。(注1)
河中大捷後,高仙芝親率五百輕騎,押解石國正王特勒、黃姓突騎施移拔可汗東返長安,覲見皇帝陛下。隊伍一路疾行,僅僅用了不到兩月的時間便渡過了渭水,來到了京畿。
相距長安城不過五十里,高仙芝便下令減緩了行軍的速度,徐徐行之。在距離長安城還有三十里的一處土原,高仙芝下令全軍駐紮,等待皇帝陛下宣召的聖旨。
大軍約莫等了兩個時辰,便將傳旨的中使盼了來。皇帝陛下似乎對高仙芝謹慎守禮的態度很是滿意,聖旨中滿是讚頌。邊軍將士當然不會對這樣的官樣文章感興趣,翹首以盼的只是宣召進京的那一句皇命。
終於,當安西軍將士的忍耐達到極限後,傳旨的中使終於將那句恩寵無比的詔言說了出來--“今安西大都護高仙芝率五百輕騎押敵酋返京,揚我大唐國威,朕心甚慰。為表其忠義,特准其攜盡數親兵入京。”
旨意宣佈完畢,高仙芝立刻跪倒在地,以頭搶地三呼萬歲。眾將士雖聽不太懂皇帝陛下的旨意,但見自家都護俯身拜倒,也就跟著一通叩拜。反正最大不過天,他們為人臣子這麼些年也沒少跪,自然不會在乎這一次。膝蓋骨生出來不就是為了下跪的嗎?何況他們這次跪的可是大唐的皇帝陛下。跪的理所當然,跪的天經地義。
也莫怪高仙芝激動,照常理說邊將大捷返京都會被勒令攜帶一定限額的隨扈親兵,快到京畿時,又會再裁減一部分人員。真正能隨主將一同進京的不會超過一百。這麼做當然是為了京都和皇帝陛下的安危考慮,合乎於情理。像高仙芝這樣能夠攜帶悉數親兵入城的,真算的上是無上榮寵了。
高仙芝先將一份厚禮贈予了那傳旨的中使,又是一番千恩萬謝,似乎這旨意是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