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城南八(1 / 2)

小說:赤唐 作者:九州流雲

c混風陣陣襲人暖,吹綠了楊柳,吹紅了桃花,吹暖了李括的心扉。

“是的,我便是家父的獨子李括。”迎著眾人或驚詫或疑惑的眼神,李括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胸腔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燃燒的他豪氣干雲,這一刻他無需再遮掩什麼,他是大唐左相李適之的獨子,他身上流著隴西李氏的骨血,他有直面眾人質疑的勇氣!

高適先是一愣隨即輕捋美髯,朗聲笑道:“想不到高某人今天大鬧攬月樓竟鬧出一個侄兒來,確不枉我西京一行。括兒,我與你阿爺當年是過命的交情,你小時我還抱過你。這幾年我在塞外奔走的多,不過按輩分,你叫一句伯父卻也不過分。”

李括聞言大喜,他本以為高適會先求證一番自己的身份,沒想到他如此豁達,絲毫不在意這些小節。

躬身深施一禮,李括和聲道:“小侄見過高伯父,祝伯父早ri‘策馬大漠,驅虜塞桓’。”

高適聞言輕敲了敲李括的額頭打趣道:“好你個小子,竟學會了打趣你高伯父。一會且隨老夫痛飲兩杯,適之的子輩絕不會是個瓷馬楞(注1)!”

原來人家高書記一直力主朝廷犁庭掃穴,滅了後突厥。而李括恰恰化用了高適《薊中作》的詩句藉以表達自己對高伯父的敬重,如此貼心知冷暖兒的世侄怎能不讓人欣慰。

叔侄二人好一番寒暄,李括才發現一旁的張延基有些忸怩的往後錯了錯步子,神se頗為尷尬。

李括心中瞭然,張延基的阿爺刑部侍郎張子和一向以父親的門生自居,在士子中頗有幾分聲望。但父親被李林甫構陷罷相後,侍郎大人雖沒有像其他門生故吏一般落井下石,但隱約間已與自家避開了些距離。怕是延基少年心xing抹不開面子,怕被高伯父羞辱一番。

暗歎一聲,李括笑著將張延基扯至高適身旁,和聲道:“高伯父,這位是工部張侍郎的公子張延基,與我打小便是過命的交情,還望伯父能允准他與小侄一道討伯父一杯酒水喝。”

高適今ri顯然心情不錯,看了看臉se有些緋紅的張延基,朗聲道:“嗯,既然括兒與張家小郎君交好便叫上他,多個人多份熱鬧!”

李括聞聽此言心中暗喜,連忙用肘子點了點張延基示意對方上前致謝,可誰知這個榆木嘎達竟然憋紅了臉,側著腦袋衝高適拱了拱手便又躲至李括身後。

一時間人群傳來了陣陣鬨笑,更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市井無賴唱著葷曲,連番膈應張家小郎君空有一副好皮囊,卻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雛兒。

正自尷尬間,陳掌櫃卻是從店鋪內小跑了出來,滿臉堆笑的衝著高適拱手道:“高書記,玉真殿下請您進樓赴宴。她老人家還說了,她仰慕您多年,今番巧遇定是要討得一首贈詩,斷不能讓您平白逃了去!”

他越說越興奮,兩條眉毛一挑一挑的躍動,嘴唇淺啟輕合,生怕一不留神漏掉那句公主殿下的囑託。

高適先是一怔,隨即大笑道:“玉真公主(注2)殿下之命,高某敢不從爾?不過,老夫要帶兩個世侄一同赴宴,還請陳掌櫃允准。”

陳掌櫃聞聽此言面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心中苦笑道。高書記,高爺,你這不是抽我老陳頭的臉嗎,我一個酒樓掌櫃不過是給人傳個話,哪裡敢替公主做決定。不過轉念一想,公主殿下叫自己便宜行事,那麼帶兩個勳貴子弟也不是什麼問題。只要把人給她老人家帶到了,還怕她不高興嗎?思及此處,陳掌櫃的面容又漸漸放晴,陪著笑臉道:“好說,好說。公主殿下一向最賞識青年才俊,二位小郎君生的面冠如玉,風流倜儻定能得了殿下的青睞。”

見目的已達成,高適朝陳掌櫃拱了拱手道:“如此,便有勞陳掌櫃了。”

陳掌櫃哪裡敢託大,單臂相邀,半弓著身子將高適一行人迎入了攬月樓。

這攬月樓本是楊釗的族妹虢國夫人的產業,自是佈置的恢弘大氣,清雅別緻。這座酒樓設計為三層,一層為大堂,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數十張柳木方桌,可容納上百人同時用餐。在此層用餐的多是些士紳巨賈,他們家財萬貫自是不把這些花銷放在心上。二樓則為以二十四節氣命名的包房,包房雖然不大但勝在激ng致。環牆而掛的金石字畫配上蘇瑾軒古琴行定製的琴兒,讓人神清氣爽詩xing頓增!這層的主顧多是京城五品上四品下的官老爺,閒暇時約上摯友來攬月樓二十四節包房用次餐足以讓自己在同僚面前神奇好幾天!至於那三層,則是奢華至極。整整一層樓被分劃為以大唐三個都城長安,洛陽,晉陽命名的豪華包房,便是皇親國戚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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