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變得順利成章,被奪去將旗的守城軍士氣一瀉千里,幾乎形不成什麼有效的抵抗。楊亦伯又不是一個有擔當的將領,見己方全面潰敗便高舉雙手,合十投降。李括命心腹張延基、周無罪、竇青、濮大錘等人分別接管城牆四面,大開正門迎接主帥張守瑜率眾進城。
戰後經過參軍的統計,攻城方朱雀團共“陣亡”兵卒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一旅、二旅共陣亡一百二十九人,李括率領的三旅陣亡八人。而守城方青龍團一旅“陣亡”兵勇五十三人,餘眾全部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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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軍參事堂內,河西軍振威副尉張守瑜和新任校尉李括相談甚歡。
“你乾的很好!”張守瑜輕拍了拍少年的臂膀,鼓勵道。
“我只是執行您的命令,主要兄弟們都很賣力!”少年摸了摸後腦勺,憨憨一笑。
“是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咱河西軍講的是賞罰分明。”張守瑜微微一笑,如斯鼓勵。現在他非常看好這個叫李括的年輕人,以他這個年紀能夠獨將一部之兵並近乎完美的奪下堡塞,足以說明他出se的臨場應變能力和領導才能。要知道,在少年的這個年紀,張守瑜自己還是一個只知道愣頭往前衝的大頭兵。
少年心中一暖,現在他發現張頭兒對他還是很不錯的。這種感覺很奇特,有時他甚至會誤以為眼前的河西振威副尉是他的長輩、族叔。這種關切來的是那麼溫和,圓潤,讓人覺得天xing使然。
“多謝校尉大人栽培!”少年一抱拳行了個軍禮,肅聲答謝。<風得意。
“啊?”李括一時吃驚,訝然失聲。
“你可知大帥在演習前許下了軍功。先率眾破城者擢為校尉,其部皆予升遷?”張守瑜打量著這個帶著稍許稚氣的少年,眼神頗為玩味。
“哦。”少年眼神一沉,若說他沒有私心是假的。人非聖賢,孰能無玉?少年自幼家道中落,蒙皇帝陛下賞賜,好不容易才進入了神策軍。雖說軍中有高適照拂,但多數事情還是需要自己去面對。便拿將兵這件事來說,小小年紀便要統領一旅之兵,著實要費些工夫。如何在軍隊中豎立威信,如何獲得兵勇們打心底的支援,如何適時的培植自己的親信,這些都是需要少年去慢慢摸索的。儘管早先便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正式任命後李括還是高興的好一陣。要知道,皇帝陛下親賜的校尉可不同於哥舒翰大帥實授的官職。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帝陛下只是授予了自己一個相應品級的勳官,雖然照領朝廷俸祿,卻是沒有任何實權。此番攻城演習,自己拿下了堡塞,用行動證明了實力。哥舒翰大帥實授自己校尉之職,便代表了他認可自己的才能,將他視為了自己人。要知道,大唐的武官制度承襲前隋,七品校尉以上便可算作軍官。這些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想保證對一支軍隊的絕對控制力,便要從校尉這一層抓起。故而,每個藩鎮的節度使都會冒著得罪朝廷的風險將一些低階軍官換成自己的心腹。不過這一點卻是邊鎮兵制的潛規則,不便明說。
不過張頭兒問我這事幹嘛呢?
“你個臭小子,你都升為校尉了。你上司我還不能升升官兒嗎?”
張守瑜上前給了少年一個摟脖,冰封的面頰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蒙哥舒大帥器重,我被擢升為歸德郎將(注1),連生了四階。”
少年恍然大悟,是啊,自己這一旅帥都被實授了一團校尉,主將怎麼能不有所升遷呢。衝張守瑜拱了拱手,少年微微一笑:“屬下恭祝郎將大人!”
張守瑜大度的擺了擺手道:“其實職位什麼我倒不是很看重,跟大帥打了半輩子的仗了,那些東西看的都淡了。倒是你們,年紀輕輕便做到一團校尉,此後必定前途無量。
其實,張守瑜升為郎將早在李括意料之中。試想,作為哥舒翰大帥最為信任的一名心腹,過低的品級完全無法有效的幫助主帥鞏固統治。其次,遊擊將軍高秀延和張頭兒正在爭奪河西軍中第二把交椅的位置。無論從家世背景還是官職品級上來看,張頭兒都落於明顯的下風。從一個上位者的角度考慮,他絕不會希望一方獨大的情況出現。任何勢力的崛起對他來說都會是潛在的威脅,因此平衡打壓便是一個上位領導者必須駕輕就熟掌握的技能。當然,張頭兒的升遷多少與他和哥舒翰大帥的私交有關。但若說哥舒翰完全是為了照顧老部屬,那就有些感情用事了。
張守瑜敲了敲手指,長嘆一聲:“不過你要知道,獨領一團之兵有利有弊。你年紀輕,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待會兒我給你從親兵中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