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瑛被父皇賜死時那雙怨恨的雙眸。每每午夜夢迴,他總能夢到自己那些叔伯兄弟帶領金吾禁衛衝入東宮,肆意砍殺...
不!自己決不能輸,輸了便會墜入萬丈深淵,永無翻身的機會。自古以來,沒有一個廢太子能得以善終。自被父皇冊立那一天起,他就沒有了退路。既然自己已經忍了十年,就不在乎再忍下一個十年。自己一定要捱到坐北背南,稱孤道寡的那一刻,自己一定要讓曾經陷害自己的激an人付出血的代價!
只是,李林甫那個老賊會給自己這個機會嗎?
“殿下,這方時節乍暖還寒,窗邊風大,披件單衣。”東宮掌印太監魚朝恩提著一件繡錦外袍,輕步來到李亨身邊。
“嗯。”伸手接過罩袍,李亨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對於這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宦官,李亨有著一種近似對父親的依賴。說來好笑,與父皇在一起相處,李亨總是謹言慎行不敢有絲毫逾矩。而與魚朝恩在一起,李亨可以撕下偽裝的面具,像個小孩子似得發發牢sao,耍耍脾氣。正因如此,東宮的人手換了一撥又一撥,而自己最信任的唯有眼前這個老人。
“大伴,孤這些時ri實在焦急的緊。父皇限制孤的出行,這些天來對孤不聞不問。孤實在猜不出父皇的心思,王忠嗣老將軍又...”
“殿下,遇事要沉得住氣。”魚朝恩搖了搖頭,苦笑道:“陛下還是疼著殿下的,不然這次王忠嗣老將軍被誣下獄,殿下為何只被關了禁閉?陛下不過是在借李林甫之手敲打敲打您,讓您不要著急罷了,這大唐的江山,終歸還是要交到殿下手中的。”見李亨仍是不為所動,魚朝恩嘆了口氣,問道:“殿下可是在為那批青客擔憂?據老奴的線人回報,那批青客有感於殿下知遇之恩,雖大都被京兆尹王銲所抓,但除了兩人以外都已自行了斷。”
李亨聞言一驚,捉住魚朝恩結滿皺紋的雙手道:“大伴,那剩下的兩人呢,他們不會出賣我的,對嗎?”
魚朝恩輕抿了一口案几上的清茶,柔聲道:“剩下的兩人,一人是東宮左贊善大夫崔永年的舍弟崔永安,也算是我們的嫡系人馬。他與殿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是不會出賣殿下。但剩下那人,卻是有些難辦。他本是工部屯田司主事馮德全的胞弟,蒙殿下恩典,擢為青客。此番王銲突然發難,他亦被抓捕。”魚朝恩輕颳了刮茶末,不緊不慢道:“只是聽說玉真長公主出面替他作保,王銲不好拂了公主的面子便送了個順水人情,將那廝給放了。”
李亨嘆道:“他家與東宮素無瓜葛,他沒有必要為了孤緘默不言。再說這次孤自身難保,並未設法營救他們,想必他也是寒了心。”
魚朝恩心中冷笑,這個太子心腸還是太過柔弱了些。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也罷,這個惡人便由老奴來做!
打定注意,魚朝恩輕笑道:“殿下,老奴只知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李亨驚得向後一顫,啞聲道:“大伴要,要殺人滅口?”
魚朝恩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京兆尹王銲玉借馮德恩之口構陷殿下,馮德恩誓死不從。王銲正玉嚴刑逼供,不料其為玉真公主所救。京兆尹惱羞成怒之下派府中死士殺人洩憤,與殿下何干?”
嘉德殿瞬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二人相視片刻皆拊掌大笑,在這一刻,大唐太子李亨冰冷的心中才感受到那一絲的c混意。
................................................
注:李亨這個人物在正史上多刻畫為一懦弱形象,我只願公正的還原他。
另伸手求票。<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