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菲的那番談話,更是火上澆油。差點忘了今早九點還有三臺眼球摘除手術要做。
任鵬飛乾巴巴地應了一聲,然後揉了揉太陽穴——鎮靜!鎮靜!他只能暗暗告誡自己。
面對院長的質詢與會診的專家,他只能嗯嗯唔唔——對連續四例突發性眼球惡化的病因分析,他除了隱瞞別無他法。是的,韓虹已經接近真相,可又有什麼好下場?!任鵬飛從辦公桌後站起來時冷笑了一下——誰也別想破壞“視杯再造計劃”。任鵬飛暗想也許有一天會有人揭露真相,痛斥他們搞非法的人體實驗研究——“哼!那時老子已經躺在加州的陽光下了。又能奈之我何?”
走在通往手術室的走廊,任鵬飛還在琢磨怎樣對付下午約好要見面的李元斌——封住那小子的嘴巴才是問題的關鍵。否則,別說任雪菲,連他任鵬飛都得被整到局子裡去。
換好手術衣,任鵬飛在消毒洗手槽邊慢條斯理地刷著手臂。他的心思根本沒在離他五米開外的手術檯上——小小的眼球摘除術算什麼?和偉大的“視杯再造計劃”比起來,死掉幾個眼球並不算什麼多的浪費。
洗手槽裡嘩嘩的水流聲在安靜過分的手術室裡兀自響著。站在手術檯邊的醫生與護士都感到奇怪——任主任的洗手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外科手術的規定。不過他自己似乎並沒察覺到……
無影燈亮起。任鵬飛接過開瞼器——奶奶的,怎麼會惡化得這麼快——在任鵬飛的檢眼鏡下,一隻腫脹著、有大量淤血與積液的眼球令他不禁低聲咒罵了一句。
第二十九章 終 局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任鵬飛獨自來到了醫科大的男生公寓。
剛過完端午節,太陽已經迫不及待地發起了飆。連續兩天的氣溫都超過了35度。任鵬飛的手裡拎著一個大塑膠袋——那是來之前在住院部外面超市買的兩桶奶粉和兩袋黑芝麻糊——“欲攻其人,必先攻其心”。任鵬飛對這個道理還是能活學活用的。
走到樓下,任鵬飛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溼了一大片。宿舍樓裡似乎沒什麼人,他給值班室打了個招呼,徑直爬到了四樓。
406宿舍的門虛掩著。任鵬飛透過門縫能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李元斌。他的額頭還纏著紗布,一隻眼眶烏青著。
而李元斌自從接到任鵬飛要來看望他的電話後就一直在犯嘀咕。堂堂眼科病區主任、正教授任鵬飛要來看望他這麼一個無名小卒,不能不讓他深感疑惑。但這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