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咋過?怎麼都覺得上次吃萬氏燒的飯菜都是幾次輪迴前的事兒了。
“你在家又沒事,好好指導幾個媳婦手藝。”
這在寡言少語的花老頭身上,算得上重話了。就這手藝,能見人?
李氏陰著臉,頭次二話不說附和了花老頭。
她仔細瞅著呢,從李氏到方氏,不管是大大咧咧還是暗藏心思的,或多或少臉上都露著不好看。這是不甘心?還是不服氣?
李氏覺得不好,她可沒指望花長念給她養老,想想老了動彈不了了,天天吃這些鬼東西過日子,她都想一頭撞死了去。再說,那天花雷小崽子說的話,現在看著幾個媳婦的臉色,她就信了十成十。現在都有了反心思,以後還不反過來讓自己老兩口伺候他們呀。不成,這股邪風現在就得殺下去!從做飯開始!
花長芳一邊嘟了嘴:“後院的啥時候好呀?”
李氏頓了頓,要緊的還是給小女兒說門好親事,到時候出了門子,看她不把大房那些人往死裡整。
要大房聽了這話,還不得笑死,老太婆啥時候沒把他們往死裡整了?
眨眼幾天過去,花長念短工到了頭,又拿了五十大錢回來。沒上交,這就是大房目前唯一的財產了。
花雲一枚一枚劃拉著銅子,興致缺缺。能買啥呀?割塊肥肉靠點兒油也就去了。
花雨還不捨的抹把嘴:“姐,咱們再瞧一會兒,晚些去買條肥肉靠油。”
花雲一頓,瞧花雨比劃出來的那一條,比她手指頭大不了多少。
這日子,真窮。
要不要進山去再弄點兒什麼吃的?
花雲認真思索,一陣重重腳步聲傳來。
“喲,大嫂怎麼還在床上躺著呢?不怕長懶骨頭。”
花雲眯著眼瞧,正是砸了自己腦袋的花長芳。
細白臉,長眉毛,大眼睛,長的不醜,就是嘴太臭。
花長念和花雷不在,出去砍柴了。屋裡沒人搭理她。萬氏想起來,被花雨按住了。她瞧了花雲一眼,往被子裡縮了縮。
只要她一說要起來下地做點兒啥,大女兒就靜靜看她,看得她直冒汗。
花長芳臉上掛不住了:“你們仨眼裡還沒有長輩?見了姑姑也不知道行禮問好。”
花雲不屑搭理她,花雨花冰一肚子火氣。
“姑,你倒好咧,我娘頭上咋來的?我們是不是要跟著你學?”
花雲心裡一樂,彎腰把墊著桌腳的磚頭摳了一塊下來。打算用行動支援花雨。
花長芳往後一退,又覺得丟人:“大嫂,你眼睜睜看著你崽子打長輩呢?”
萬氏哪敢啊?可從花雲手裡奪磚頭,她…好像更不敢啊。
“他小姑,你是有啥事兒?”
花長芳詫異睜大了眼,自己都發話了,萬氏竟然沒收拾幾個小崽子?真是翅膀硬了,想飛了,別忘了他們還得在自己娘手底下討生活。想上前打罵,可花雲把磚頭掂了又掂,不敢。就這樣走了,不甘。
“喏,這是娘給我扯的布,大嫂閒著沒事,多少乾點兒活,給我裁了唄。”
那個頤指氣使理所當然啊。
這活兒哪是活兒啊。這是萬氏以往做的最簡單的了,應了聲就要接過來。
花雲換了邊手,默默從一邊針線筐子裡拿出大剪刀,往前一遞,剪刀尖衝著花長芳額頭。
花長芳白了臉,高聲喊:“你想幹啥?”
剪刀尖兒往下移,停在了花長芳搭在胳膊上那塊粉色帶花的好料子上。
“你,你,你要是弄壞了,你們一家子都賠不起。”
還真賠不起。但是——
花雨不屑道:“賠不起就不賠唄,還能咋地?”
還能咋地?花長芳快氣死了,能咋地?大房這破落戶這是要當無賴啊?
到底不敢拿寶貝布料冒險,不甘心的走了,回去跟李氏一嚼舌頭。
李氏皺眉:“你別去惹閒氣,老老實實等著說親。這料子讓你五嫂幫著你,她繡花可好。”
花長芳撇了撇嘴:“看她對誰都好說話,可骨子裡傲著呢。當自己是大家小姐吶,高人一等,以為別人都瞧不出來?”
李氏嗤笑:“嫁雞隨雞。她嫁了你哥就得伏著。等你哥中了秀才考了舉人,你看她還能傲個啥?”
花長芳便笑:“等哥封了官,也是先給娘請誥命呢。”
李氏得意不已,拍拍她的胳膊:“你在婆家也得靠著孃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