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屋門跟前了,還想著回去不成?
就見屋門開啟,一個老婦人出來,擰著眉頭望著一行人:“你們誰呀?來我家幹啥?”
花雨拉拉花長念衣袖,問:“爹,這是我姥姥?我娘長得不像她。”
花長念忙小聲喝道:“胡說啥?這是你們大舅母。”
啊?
這這這,這焦黃的麵皮消瘦的臉,眉間一個大疙瘩,瞧人還斜低著頭,打量什麼似的。看上去得有六十多。這才是大舅母?
那姥姥得啥樣?
大舅母這會兒不耐煩起來,又問了句:“你們找誰?走錯門了。”
萬氏臉上說不上高興,喊了聲:“大嫂。”
“啊?啊,啊,是…青娘子?”
大舅母嘴巴張的老大,才認出來,粗嗓子往裡喊:“他爹,快出來,青娘子回來了。”
踢踢踏踏,又出來一個看著老相的男人,邊上還跟著一個女孩一個男孩。
這次,花雨可不敢猜是姥爺了,應當是大舅。
萬大舅一張老棗似的臉,眯縫著倆眼縫兒,仔細打量。
院子分了三層,屋子在最上頭,萬氏他們此時在最下頭。都仰著臉看。
萬大舅訝然:“青娘子?”
萬氏隱隱哽咽:“大哥,我…回來了。”
萬大舅顯然有些不可置信,哎喲哎喲也沒說出個什麼話,忙迎了過來,反覆道沒想到,沒想到。
一家人被迎進屋,萬氏進屋愣了愣,並沒看見爹孃,又往左右屋子裡瞧,俱都掛著門簾,瞧不清,迫不及待問道:“大哥,爹孃呢?”
“爹孃,爹孃…”
萬大舅說不清楚。
萬氏心裡一凜,顫聲問:“爹孃…咋了?”
“爹孃…不在…”
萬氏要暈,花雲忙扶住她,她可聽得清楚,萬大舅說的“不在”後頭可沒有那個“了”字。
“不在這裡?那在哪?”
萬大舅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順著望去,便看見一張寡淡冷清的臉,不自在挪開了視線。
“爹孃搬到老宅去了。”
“老宅?哪兒?”萬氏沒昏,又迷茫了,老宅?哪兒呢?她怎麼不知道有什麼老宅?
萬大舅別開眼:“就是村後頭那兩間石屋…”
萬氏眼前一黑:“那不是沒人要的破屋嗎?怎麼成咱家老宅了?”
大舅母一邊忙道:“咱都修好了的,還花了錢呢。當然就是咱家的了。”
萬氏黑著臉:“二哥呢?怎麼不見二哥家的人?”
嗤的一聲,是萬大舅身後那個小子,皺鼻聳嘴的,明顯是不屑。
萬氏心裡有了猜測:“你們分家了?二哥和爹孃都搬出去了?”
萬大舅不語。
萬氏站住,沉默片刻,毅然道:“我們去爹孃那裡。”
說著轉身要往外走。
“哎喲,哎喲,青娘子,怎麼就走呢?這不就是你家嗎?”
大舅母一把按住花長念手裡的籮筐,嘿嘿笑著挽留。
說是那笑臉,實在說不上好看。
萬大舅也道:“就是,我喊爹孃去,你侄子侄女都還沒見過呢。”
大舅母另一手便推倆孩子上前叫人。
只是似乎兩人不知該喊什麼,女孩木訥訥的偷瞧花雲花雨,男孩卻是一臉不耐煩的桀驁模樣。
萬氏心裡冷哼,對花長念道:“咱是來看爹孃的,不耽誤大哥家功夫了,地方我知道,不用送了。”
花長念見萬氏動了氣,大手一轉,躲開了大舅母,連忙搬著東西出去了,四個孩子也簇擁著萬氏朝大門去。
“哎,哎,這咋鬧的,讓村裡瞧見,多不好看吶。”
執著的大舅母追了一路,嚷了一路,也沒覺得她嫌不好看,一直沿著上升的山路,到了村子最後面,兩小間寒酸的小石頭破屋子在荒地裡抖索著。
屋子外頭連個院子也沒有,萬氏看見兩個佝僂著的蒼老身影在外頭不知弄啥,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抹乾淨臉,萬氏跑了上去,喊道:“爹,娘,我回來了。”
人老了,反應也遲鈍了,兩個腰都挺不直的人茫然轉身看過來,渾濁的老眼眨了好幾眨,梳著歪歪髮髻的老婦人嘶啞著嗓子道:“青娘子?你回來了?”
萬氏眼淚洶湧,上前抱著老婦人嚎啕大哭。
幾個孩子無聲吞口水,我的天,這兩人瞧著可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