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坦白,叫阿大、阿二哭笑不得。
“主子說了,日後你得一個人睡,別整天粘著他,又不是沒長大。”阿二戳了戳少年光溜溜的腦門。
有姝剛得了龍氣,又好生教訓了討債鬼,心情正前所未有的明媚,聞聽此言並不像往日那般哭鬧耍賴,而是乖巧的點頭,“好,我一個人睡。”待龍氣快消散時再去偷吸一口便可,十五歲的少年還天天跟人擠一床的確有點奇怪。
他乾脆利落的態度叫阿大、阿二很是吃驚,等人推門進去又落了鎖才堪堪回神,心道果然長大了。
姬長夜並未就寢,而是站在漆黑的屋內向外看,聽見幾人的對話,眸色飛快暗了暗。
許久之後,阿二輕手輕腳入門,笑道,“回主子,有姝既不吵也不鬧,乖巧得緊,這會兒大約已經睡熟了。日後咱們去了荊州,總算不用日日替他掛心。”
姬長夜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口氣,心中卻並無鬆快之意,反倒更為沉重。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無法拽緊卻又更無法放手,有姝越是乖順地循著他的計劃走,他就越是不安。
第25章 四十千
耳邊少了有姝清淺綿長的呼吸聲,姬長夜輾轉反側了大半夜都沒睡著,第二日起床,眼下烏青一片。有姝獨佔一張大床,手腳想怎麼伸展就怎麼伸展,自然睡得很香甜,白…皙的面板泛出健康的紅暈,看上去神采奕奕。
“昨晚睡得好嗎?”姬長夜狀似不經意地問。
“睡得很好,床很大,可以到處打滾。”有姝一面點頭一面往嘴裡塞香菇餃子。
姬長夜“嗯”了一聲,本就有些陰沉的面色越發顯得難看,試探道,“既然睡得好,今後都得一個人睡,能習慣嗎?”
有姝頓時猶豫了,訥訥道,“一時新鮮沒覺著如何,過幾天新鮮感消退了,我肯定會不習慣。我能不能隔三差五回來陪陪主子?”等這口龍氣消散,主子卻不讓他爬床,那該如何是好?所以話不能說死,得給自己留點餘地。
姬長夜陰沉的面色略微舒緩,擰緊的眉頭也鬆開些許,唇角上…翹露出點笑模樣,“我還當你玩野了,早將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會忘了主子。”有姝嚥下口中的食物,認真點頭。救命之恩自然沒齒難忘。
姬長夜這才滿意,用筷子敲了敲他額頭,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好了,快吃飯吧。”淤積了整整一晚的窒悶感終於盡數消散,他頻頻給少年夾菜,自己也多喝了兩碗粥。
早膳剛用完,院外便傳來鑼鼓聲,並伴有嘈雜的喧譁,彷彿菩提寺內一下湧…入許多人。姬長夜正捏著帕子替有姝擦嘴,聞聽動靜略一皺眉,吩咐道,“可是玄明大師在做法事?阿大、阿二,出去看看。”
二人領命而去,片刻後帶來確切訊息,“回主子,確是東院那邊在做法事,王象乾和王老太爺來了,蕭貴妃母家、太子府、衛國公府、林府、方府……均遣了人來旁觀。”
有姝眼睛亮了亮,偷偷拉扯主子衣襬,無聲表達自己想去看戲的心願。三隻小鬼站在院外衝他招手,表情也很急迫。
一旦與少年待在一起,姬長夜自然而然就把疏遠對方的念頭忘到腦後。連續照顧一個人十年,這份感情早已成為他的一部分,哪怕心裡想得再通透,臨到決絕放手時依然會捨不得。只是現在的他還未曾感受到那種將自己的一部分強行分離的切膚之痛罷了。
他習慣性地握住少年手腕,笑道,“走,我們也去湊個熱鬧。”跨出院門,看見敲著木魚來往穿行的僧人,又搖頭喟嘆,“王天佑那人不值得救,玄明大師定然會後悔。”
有姝搖了搖他手臂,問道,“主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也料想玄明法師會後悔,而且是極其後悔。
“佛曰不可說。”姬長夜將食指抵在少年柔軟的唇…瓣上,笑容詭秘。
有姝撅了撅嘴,看上去像是在親吻這根手指。姬長夜立刻將指尖收回,攏在袖中反覆揉搓,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將面板上那團看不見的火焰搓滅。
兩人來到大雄寶殿,就見王天佑身穿袈裟盤坐在一盞紫銅蓮臺上,裸…露在外的面板寫滿殷…紅的梵文。他彷彿有些不安,正扭著屁…股動來動去,一雙爬滿血絲的眼睛在人群中掃視。所有被他看過的人,都覺得彷彿有一隻粘膩冰冷的毒蛇在身上游走,汗毛紛紛豎了起來。
“果真是中邪了吧?王公子平日可不是這樣的。”不知誰嘀咕一句,立刻引來許多附和。
王家人聞聽此言甚是滿意。連玄明法師都說他家天佑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