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陷入了地底深處,無數水花從裡面冒出,到最後竟匯聚成一個方方正正的池塘。
這是一個奇異的池塘,塘水不僅清澈,而且水面上泛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把整個山洞照得如白晝一般。
可戚路的眼睛在猛然緊縮,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事情,因為這不是普通的池塘,而是一口神塘,它的名字叫做俊臺。
俊臺位於天台山的最高峰之處,是帝俊祭天的神聖場所。每隔一千年,帝俊會帶領崑崙諸神來這裡,在祭祀完畢之後,會將崑崙神山特有的玉石和五色石投進塘中。久而久之,這塘水沾染了五色石的仙氣,也能發出炫麗的光芒。
是帝江把俊臺搬到了這個山洞裡,又或者這本身就是一個騙局?就在戚路遲疑之時,塘水中央形成了一個漩渦,從裡面緩緩地升起了一尊潔白如玉的石像。
戚路的眼睛都瞪圓了,石像雕刻竟然是帝俊本尊,和戚路當初困在恰爾巴格村時看到的天帝石像如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一般,只是在形體上小了許多,只有近兩米高。
這石像似活人般張嘴說話了,“吾乃後俊,將帶領你們步入一個嶄新的世界……”
話還未說完,曼珠就不客氣地回罵起來,“少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快現出原形!”
她可沒戚路和老吳那般對天帝有著敬畏之心,玉袖翻飛之間,無數忘川花瓣似利箭般直擊這座詭異的雕像。
在曼珠的凌厲攻擊中,雕像化為碎石倒下,當塘面恢復平靜時,一把金色的龍椅浮出了水面,無數光線在椅身上聚合,光亮中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椅子上,對著眾人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這是名身穿黑袍,有著張國字臉型的中年男子,在全身發出的淡淡神光中,他那狹長的眼縫裡流露出鷹一樣的銳利光芒。
“帝江!”雖知幕後黑手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子,但他真的出現在面前時,曼珠還是不能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驚慌。
“見到孤還不跪拜?”這男子的聲音中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哼,你還不夠資格讓我行禮吧?我想,應該是你盡主人之誼請我吃飯還差不多。”當敵人露出真身時,戚路反而不緊張了,臉上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嬉笑的表情。
“放肆!跟無知的人類混跡了那麼久,難道連基本的神族禮儀也忘了嗎?”男子勃然大怒,右手輕輕一抬,便有黑氣自掌心中湧出,化作黑芒擊向狂妄的戚路。
老吳的透明光罩在這瞬間張開,將眾人保護在內。與此同時,曼珠袖中飛出了更多的花瓣,它們迎面撞向黑芒,迫使它化為絲絲縷縷的黑氣,當所有的花瓣染成烏黑色時,這詭異的黑氣也被花瓣吸收的一乾二淨。
眼見自己的攻擊被敵人聯手破解,這男子只是淡淡一笑,說:“就憑你們,就能阻止孤的宏偉霸業嗎?”
“唉,你這句話還有點像帝江的口氣。”戚路嘆息一聲,搖頭說道:“可惜啊,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
“我騙你什麼了?”
“一天到晚裝扮成別人的模樣,這種活的沒有自我的日子,你倒是過得逍遙自在啊。”
此言一出,眾人皆露詫色,丁曉嵐不禁抓著戚路的手問他:“你是說……這個帝江是假的?”
“是的,他先是控制了你,假扮成嫦娥,我本來是深信不疑的,可他弄巧成拙,反而露出了破綻。”
丁曉嵐追問:“她露出了什麼破綻?”
坐在龍椅上的神祗臉上流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但他依舊保持著鎮定。
“在我們跟蹤訛獸假扮的齊靜涵那個晚上,他不應該命令赤鮭和肥遺來阻擋我夜闖那個假的廣寒宮。”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丁曉嵐一頭霧水。
“鏡花水月是三界中一個獨立的存在,我雖沒見過真正的鏡花水月是什麼樣子,但是卻知道生活在那裡的神族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自我封閉,不喜歡和外界的生靈打交道。”
“啊,我明白了!”丁曉嵐欣喜起來,她也慢慢學會從事物的表像來推理真正的答案。“你是說我的先祖嫦娥有可能不認識你說的那兩個妖怪?”
“對!”戚路讚許地點了點頭,說:“既然是不相識,也就是說他們和嫦娥之間素無交情。這兩個本在神山生活的仙獸,為什麼會幫助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嫦娥以利益相誘,那些曾被后羿殺的神妖也會甘心為她賣命嗎?起碼我就知道,以九嬰那桀驁不馴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任由他人擺佈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