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學問,剛才雖然見村長還算得上會處事的人,但並不一定就會教孩子。
這一天下來,玫果念著腹中的孩子,沒了死心,白天一直有些事做著,倒也沒什麼心思去想以前的事。
到了夜裡,靜了下來,瑾睿也不知去了哪裡。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是難以入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了倦意,剛睡著,便反覆的夢見弈風和末凡決鬥的事,秀眉鎖緊,淚流滿面。
瑾睿推門進來,放下手中剛採回的藥草,這藥草甚是奇異,只有月明之時,才會從土裡冒出,太陽出來,便又自鑽入土中,而這草藥的汁卻是治眼病的極好藥引。
渡到床邊,看著玫果在睡夢中,滿面的淚痛,也鎖緊了眉頭,她白天裡的談笑風生全是強裝出來的,只怕這才是她真正的心境。
輕握她的脈搏,由於情緒過激,脈相極不平穩,如此下去,於她,於腹中的孩兒都極為不利。
起身開啟衣櫃,捧出自離了弈園便沒再彈過的七絃琴,揭開琴外緊緊包覆著的錦布,坐到竹榻上,琴平放膝上,修長的手指輕撥,行雲流水般。低低的琴聲自他指尖流洩。
琴聲極輕極柔,卻沒驚醒,稍有動靜便會驚醒的玫果。
玫果夢中遠遠聽到那熟悉的琴聲,波瀾起伏的情緒慢慢平靜,眼前的拼殺打鬥瞬間消失,一切靜了下來,只有那遠遠的如歌如泣的琴聲。
止了哭,扭緊的眉頭慢慢放鬆。
瑾睿過了許久,才停下彈奏,琴絃輕顫,餘聲在夜空中慢慢迴旋,消逝。
他靜望了對面熟睡的玫果良久,將琴輕輕放在她枕邊,才轉身去裡間清洗。
玫果一覺醒來,四處寂靜一片,屋中只的他輕緩均勻的呼吸,未名的心安,翻了個身,面朝他呼吸聲傳來的方向,手臂搭在了一物上,發出‘叮’的一聲響,嚇了一跳,伸手摸過去。僅存的一點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坐起身,緊張得深吸了幾口氣,才顫著手去摸那琴。
瑾睿在她觸碰到琴絃時便已轉醒,轉過臉,半眯著朦朧睡眼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在燭光下,因為興奮和緊張而泛了紅。
玫果聽見對面的呼吸聲有所變化,壓低聲音,試著問,“吵醒你了嗎?”
瑾睿本不欲答。見她緊張兮兮的望向他,抿了抿唇,“無防。”
玫果手指輕輕撫過琴身,想起他不喜別人動他的琴,又縮了手回來,“這琴。”她不知這琴怎麼會飛到自己枕邊。
“送你。”瑾睿轉回臉,又自合上了眼。
玫果的腦子裡被攪成了一鍋漿糊,過去,僅因為她聽了他彈這琴,便毀了琴絃……過去她將琴捧著給他,他便將這琴生生的摔了……而剛才,他居然說,送她……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等了半晌,不再聽見他有任何動靜,試著伸了手指輕勾了勾琴絃,輕脆的琴聲在屋裡傳開。
又靜靜聽了一會兒,對面的人仍然沒有動靜,並沒阻止她,又勾了勾琴絃,再次停下,靜聽對面人的動靜,她怕萬一他會反感,那這琴只怕又有難了。
瑾睿睜開眼,側臉睨視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兩下,看來以前真是傷了她的心了。
從竹榻上飄身而起,衣襟飄舞,輕飄飄的直接落在她身邊坐下,雙臂環過她瘦弱的身子,握了她的兩隻小手放到琴絃上。
玫果心跳加速,轉過頭,微仰起臉,淡淡的竹香隨著他的髮絲拂過她的面頰,“真的可以?”
瑾睿轉過臉靜看著咫前的嬌容,心間也蕩過一絲波瀾,“這琴送你。”
看著她眼裡慢慢漾開一抹笑意。與白天那強裝出來的笑全然不同,然見她一動不動,心臟漸漸縮緊,竟怕她不肯受。
直到玫果轉過臉,玉指在琴絃上輕動,才長鬆了口氣。
不料她彈得竟是他離開弈園時所彈的那個曲子,凝視著她唇邊輕含笑意的側臉,再也不能移開視線,心裡的那絲波瀾越漾越遠,她居然將這曲子練就得如此純熟。
玫果彈到興致處,不時轉頭衝他微笑,他靜看著她,不知自己眼裡的冰霜早已融化,唇邊不知何時,也含著淺笑。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身體微微前靠,輕貼著她後背,雙臂仍環在她身體兩側,修長清瘦的手指按向兩頭琴絃為她伴奏。
玫果從沒試過一把琴兩個人彈,不知竟可以這般合作法,琴音絲毫不亂,曲音更加豐富飽滿,在寂靜中久久縈繞,流轉不息。
琴樂中,玫果再也無暇去思索其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