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只要有聲音,有氣流拂過,有氣味飄過,都難逃過我的劍。不管在做什麼,哪怕是在睡覺,只要我感覺到危險,便能出手。
殺人變得越來越簡單,在我離開塔樓前的一年,我再也沒受過傷。
終於虞瑤認可,離開了塔樓,與她談成條件。
我為她殺人,尋找龍珠,她幫我搭救族人。
協議歸協議,但我無法消磨我對虞氏皇族的恨。
不是她們,怎麼能血洗納蘭氏,母親如何會我好屈辱的慘死,爺爺如果不是被*待得那般虛弱,如何又會慘死。還有數千的納蘭氏又怎麼會屍骨堆成山?我的父親又如何會死在那塔樓之中?
偏偏剛出塔樓便被骯髒的虞氏的長公主玫果看中,被送往弈園。
被她下了血咒。
虞氏的骯髒和邪惡在玫果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日,我將拾回來一手養大的小狗,抱在膝蓋上玩耍,玫果來了。
我蹙了蹙眉,放下膝蓋上的小狗,正要起身進屋,她卻突然抱住我,要爬上我的膝蓋。
雖然那時她只有六歲,但我一想到爹孃,爹爹和族人的慘死,對她就止不住的恨和反感。
將她毫不留情的推下膝蓋,轉身進了屋,小狗也跳躍著跟在了我身後。
第二天,我發現狗不見了,打了個寒戰,衝到狼圈外,正好看見玫果正抱著小手,笑吟吟的看著狼群生生撕裂我的小狗。
我忍下一劍殺了她的念頭,冷冷問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對它比對我好。”她仰起小臉。全無懼色的看著我。
從此以後,只要我什麼稍有和氣些的臉色的東西,全會被她毀去,包括一個為我織補了衣裳,我說了一聲謝謝的侍女。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對任何人和顏以色,對任何事好奇感興趣,時間長了,我發現自己竟對任何事無法產生興趣,再也沒有任何時能讓我感到高興與傷痛。
對玫果自然更加不會有好臉色。
那些年,她象是永遠不知道煩的不斷的來搔擾我。
每來一次,免不了生一肚子的悶氣走,離開後,院子裡總有人遭殃,被她打得半死。
不過我全然不關心,她愛打誰打誰,愛殺誰殺誰,與我何干。
她消了氣,便又會來尋我,然後再帶著一肚子的氣離開,如此迴圈,直到她中邪在床上一躺四年。
等她醒來,整個人象變了一個人,隨著虞瑤離開弈園,一走又是四年。
這八年可以說是我們院子裡的人過得最舒服的日子。
她終於十六歲了,重新回到弈園,不過她是她,我是我,她再也不來招惹我。這讓我很安心。
可能是時間太長,對她的恨竟淡了些。
然而這種太平的生活終於被打破,我在一次任務中傷受,僥倖逃脫,為了躺避追兵,撞進一家醫坊,不料救下我的竟是她。
我對她實在難有好臉色,果然激怒了她,看著她在為我療傷時,如剔牛骨,不禁莞爾。
再想起她在我身上寫的字,說我的吻太涼,更禁不住想笑,我哪裡是想吻她,不過是堵住她的唇,不讓她叫喊而已。
剛想笑,自己也愣住了,麻木的我,居然因為她想笑;而且她一句話又能將我胸中的怒火點燃,她居然能左右我的情緒。
我想證明這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可以否認這一切,不料,我在將她壓下身下時。身下竟然有了反應,居然想要這個女人。
這個發現讓我憤怒,與憎恨,恨的是自己。
自己怎麼能對仇人產生這樣的情愫。
不管我怎麼壓抑,對她的越來越渴望,我不懂這叫什麼,只知道看不見她,我心裡如同被抽空了一樣。
後她被擄,居然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救下了我納蘭氏殘存的族人。
我得到這一訊息,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對她再也沒了恨,只有渴望和想念。
我這一輩子,除了責任要救出族人,第一次有了屬於自己的渴望,想要她,想要這個女人。
實在壓不下對她的想念,偷偷離開弈園,潛進鎮南王府。
我不知道她的院子在什麼地方,只有在黑夜中自行尋找。
不料竟撞上偷偷從虞國回來與鎮南王相聚的虞瑤。
在窗外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除了一個不知道下落的男人,她跟任何人歡好,對方都會被她吸乾精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