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丫頭”。
三丫很是羞怯,岑宇桐指著她手上的萵筍,笑著問道:“分阿姨吃一口,好不好?”三丫羞澀地將萵筍一遞,岑宇桐就著她的手上,咬了一口,說道:“謝謝三丫!”
她對付小朋友向來有法子,沒幾分鐘,三丫便捱到了她懷中,連爺爺媽媽都不要了。岑宇桐抱住她,一邊嚼著她給的新鮮萵筍,心中洋溢著滿足感。
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夏沐聲,嗯哼,這種快樂,豈是你這種滿腦子只想著做節目的人享受得到?
這種快樂,唯有於震才能與她感同身受!
不過,來收穫快樂當然不是岑宇桐三下柳溪村的目的!在村委會小停了一下之後,她立即投入第三次採訪。
吳慶忠陪她再次走入柳溪村的深處。她丟擲三個問題:柳溪村今年為什麼大批次種萵筍,往年他們種什麼?明年還種萵筍嗎?林子裡的那些廢棄的小磚房是什麼?
面對岑宇桐的連環三問,吳慶忠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一直不願意開口的顧慮。
岑宇桐一邊聽吳慶忠的述苦,一邊思考著,忽然間,她發現自己的思路被開啟了!這就是“門”麼?做深度新聞的門!
這一刻,岑宇桐有點後悔對夏沐聲的諸多腹誹。
很快地,她離開柳溪村,殺向下一個採訪點。小翁和張超矇住了,跟在她後面,真不知道這姑娘哪來這麼大的幹勁沖天。
第五十九章 生計與生態
中銀大廈,《時事》欄目的審片室裡,一期題為《生計與生態》的節目開始播放。
出乎意料,柳溪村萵筍義賣的事被壓縮到了三分之一,僅作為節目開始的引子出現。在柳溪村採訪的最後,岑宇桐說透萵筍滯銷原因的同時,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原來,柳溪村處於海城母親河——龍江的上游水源。從前,村民們家家戶戶養豬、養雞,建小作坊搞點木材加工,收入不算高,但也衣食無憂。然而,自前年被定為一級水源保護地後,為了下游千萬百姓的用水安全,柳溪村的養殖業、木材加工全部被撤掉了,那些廢棄磚房,就是以前的木材加工點,現在全部推倒,種上了樹。
吳慶忠在採訪中表現出十二萬分委屈:“為了國家這種產業政策的調整,或者隨我們整個宏觀的規劃,我們村是做出了很大的犧牲,我們不能辦工廠,不能砍樹,所以我們要發展產業,我們特別困難。種萵筍是第一次嘗試……唉,如果不是有你們來,我真不知怎麼辦。”
因而,岑宇桐提出的問題就是:如何才能幫助柳溪村突破這種發展的瓶頸,有沒有可以借鑑的案例呢?
在柳溪村採訪之後,她立即去了另一個同樣處於龍江上游,卻發展得很好的鄉村。那個鄉村曾經也遇到過和柳溪村一樣的難題,但是透過走生態農村和鄉村旅遊的路線,最終擺脫了困境。
將兩個山村放在一起做對比,令《時事》的新聞評論更加有說服力。
隨後,岑宇桐又採訪了環保部門。得知海城市有針對柳溪村這種情況的“上游水資源保護補償專項資金”,凡是與柳溪村類似的龍江上游地區的鄉村,都可以申請。不過,因為資金有限,能順利申請資金到位的鄉村不多。
於震在這期《時事》的最後做了總結評論:“資訊不對稱、種植和市場的脫節、缺乏有效的政府指導,是導致柳溪村萵筍滯銷最直接的原因。然而,也是因為生態保護的需要,使得村民們在面對選擇時多少顯得有些無助。菜賤傷農,不可能一次次地靠媒體的力量來解決問題。
“龍江是海城的母親河,她哺育了整個海城地區。而保護上游的水質,也就保護了全市人民的身體安全。人們都說靠山吃靠、靠水吃水,現在,像柳溪村這樣的上游地區,他們為了環保、為了下游地區的人民,放棄了‘吃山’,斷了‘生計’、陷入困境。他們應該怎麼辦?環保這麼重要而見效慢的事業,不該只由他們來承擔。
“龍江下游的縣市區是上游地區環境保護的受益者,並且多半處於沿海地區,相對發達。由他們拿出一部分資金,投入到上游的生態保護建設當中,讓上游縣市區也得到生態保護的回報,讓全流域的城市共同為環保‘埋單’,這才是合理的發展之路。
“希望我們的節目能推動相關部門拿出更大的誠意,共同為海城的環境保護貢獻力量。生態和生計,是可以找到平衡點的。”
夏沐聲在審節目的過程中始終沒開口。而當於震的聲音落下,片尾的字幕升上,“本期編導:岑宇桐”赫然在上,她無比忐忑地希望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