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是老毛病了……”安嬤嬤嘆息。
管沅走進內室,瞧了瞧二太夫人的臉色,果然有些灰暗。但管沅並不十分相信,畢竟臉色這種東西,只要善用脂粉,造假很容易。
她又問了問丫鬟二太夫人的起居事宜,便坐在宴息室等太醫。
半個時辰後,太醫到了。
太醫診脈後,斟酌良久:“還是按之前的方子服藥吧,以溫補為宜。”
“敢問二太夫人這次犯病是因何而起?”管沅問。
太醫搖搖頭:“這就不好說了,病患情緒一直不好,病情反覆。加上天燥火熱,容易貪涼,否是很難說的事。”
管沅點頭稱謝,囑咐了一個管事帶太醫下去領封紅。
她自己則抄錄了一遍方子,又添了幾句話,封好後命靖恭坊送到盛陽手上。
不久後,管沅便得到了盛陽的答覆,旋即吩咐:“命惠安堂的人今日內離開。”
靈脩驚訝:“姑娘的意思是,二太夫人是裝病?”
“可不是嗎,太醫只是不好戳穿二太夫人,畢竟二太夫人一把年紀了,太醫也想給她留點面子。但我可不會給二太夫人留什麼面子。即刻命令惠安堂的人,搬走。”管沅向惠安堂走去。
惠安堂裡彌散著一陣濃濃的藥味,安嬤嬤還在糾結:“二太夫人,是藥三分毒,這沒病喝下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沒病喝出有病,那才貨真價實,”二太夫人冷冷地說,“想把我從這裡趕走,下輩子再做這個夢吧!”
“做夢的不是我們,而是二太夫人您!”管沅快步走進內室,命柳臻搶過藥碗。
誰都沒看清楚柳臻是怎麼出手的,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藥碗便放在管沅身邊,一滴沒灑。
“二太夫人真是處心積慮,對自己都下得了手。裝病這麼麻煩的事,我想您也是窮途末路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管沅嘴角帶著嘲諷。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我是病了,需要喝藥,你幹嘛讓人把藥端走?二太夫人故作鎮定。
管沅無奈搖頭:“是藥三分毒,沒病怎麼能喝藥,二太夫人我在救您呀!”
二太夫人據理力爭:“什麼沒病!太醫都說我有病——”
“太醫什麼時候說您有病了?”管沅十分稀奇,“太醫只說了溫補為好,溫補哪裡是什麼治病的法子,況且大熱天的,我問了您身邊的丫鬟,您又沒貪涼吃什麼冷冰冰的東西,哪裡需要溫補?你仗著太醫明哲保身不敢戳穿你,仗著我們都不懂醫術,就在這自欺欺人,我也是蠻佩服您的!”
大宅院裡的腌臢事多了去了,太醫院的人向來不願意趟這些渾水,很多時候都是得過且過,如同今早那位太醫一般。
但管沅可不會選什麼明哲保身得過且過,她不態度冷硬,就只能人善被人欺。
“你既然都說自己不懂醫術,又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二太夫人一副氣息不穩的模樣。
“我不懂醫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懂,我自可以請懂醫術的人判斷藥方,斟酌太醫的診斷。二太夫人,您還是拾掇拾掇梳洗打扮和我們好好道一聲別吧,不要等到太陽快落山了我來趕人,到時候您可就連最後一點體面都沒有了呢!”管沅撂下話就走,毫不客氣。
走到安嬤嬤面前,她又加了一句:“做下面人的,事事都該為主子打算,主子失了體面,那是你們下面人沒考慮周到,沒有提點著主子。”
安嬤嬤連忙低頭,不敢答話。
捱到黃昏前,二太夫人終於從惠安堂出來了。
楊氏一邊命人打點出府的事,一邊派管事嬤嬤去接手惠安堂。
管沅又帶人從馬車上扒拉下幾件東西,有模有樣地給二太夫人道了聲別,把二太夫人氣得臉色鐵青。
“逢年過節常回來走動,我會給二太夫人預備大禮的。”管沅笑著在門口相送。
二太夫人暗暗鄙夷:誰要你的什麼“大禮”,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鬧騰一番,總算結束。
分完三房,便到了二房。
東跨院的前廳,管進與弟弟管達相談。
“我常年在邊關,也沒關心過家裡的情況。你還年輕,要看開一些。”管進勸慰著。
失妻再失女的管達顯得憔悴許多,有些茫然地點著頭:“我沒什麼能耐,官場上都靠哥哥撐著——”
“說什麼話,都是兄弟,”要分家了,管進也頗多感慨,然而祖制不能違背,“日後逢年過節,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