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到三兩步,年羹堯突然加快幾步,走到雲鈺身邊,低聲開口。那聲音極低,只有雲鈺與他自己聽的見,連跟在後面的習習都聽不見,雲鈺只聽他道:“格格……年某仰慕格格已久,不知格格可否願同年某結百年之好?”
雲鈺初時不信自己的耳朵,震驚的看了年羹堯半晌……她與年羹堯才見幾次面?他怎麼說出如此話語?
“年大人說笑了,”縱使心頭震驚,雲鈺也不能多說,“花廳到了,大人請。”
年羹堯卻絲毫不給她婉轉的機會,又逼近一步,追問道:“格格可願意?”
雲鈺見他一臉嚴肅,知道不明說已然不行,只得板了臉,正色道:“年大人,請自重。你我之間,絕無可能!!”
年羹堯聽到她的話,臉上露出一抹遺憾的表情,繼而點了頭,緩緩開口:“年某唐突。”言罷不再看雲鈺,做了個請的手勢,跟在雲鈺身後進了花廳。
雲鈺見他不再發瘋,微鬆了口氣,舉步緩行。心頭卻還是疑惑萬分,這年羹堯倒底有什麼意圖,居然膽子如此之大。他明知自己是胤禛最寵幸的女人,卻大著膽來向自己求愛。而被自己拒絕了,卻也不爭取……這行為著實怪異,他倒底想做什麼?
她搖了搖頭,甩開這些思緒,眼下,還是做好胤禛交待的事情是正經。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第十章,冰山初露崢嶸角
前面還有一章,連這章加上二千五……不許說我小氣,我晚上再更兩千五,不許打臉啊!!!!!!
……
進了花廳,便覺一股暖意融在身上,地上鋪了厚厚的長絨地毯,腳踩在上面,只覺鬆軟無比,格外舒適。花廳裡燃了幾個炭盆,散發出陣陣熱力,正被地毯吸了,暖意便從腳底延伸到身上各處。轉角的花架上是隻幽青玉質的花盆,襯映著裡面白瓣金盞的水仙,顯得優雅精緻。那花正盛放,味道一經散發出來,便是滿室暗香浮動。
東頭的窗下擱了個暖榻,上面鋪了藏青色的墊子。雲鏵便在那軟榻坐了,湘兒拿著本書,在一邊念與她聽。見得兩人進來,雲鏵揮了揮手,湘兒便止住口,向兩人福了福,退到雲鏵身邊。雲鈺這便上前一步,給雲鏵行了禮。年羹堯便冷眼在一邊看著,雲鈺行禮極為隨意,正是姐妹間的見禮,而非妾室給正室行的禮。他低了頭,手微握了拳,又迅速放開。
雲鏵顯然也是受了胤禛的囑咐,沒有客氣,坦然受了年羹堯的大禮。年羹堯禮畢起身時,雲鈺瞥了他一眼,只見他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恭敬,心底所想絲毫也不外露。
“亮工遠道而來,辛苦了。”雲鏵受完禮,示意湘兒為年羹堯端了凳子,緩言道,“幾時進京的?”
年羹堯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又起了身,彎腰道:“回福晉的話,奴才到京中有四日了。”
“哦?”雲鏵挑了眉,端起茶慢啜了一口,“旅途勞頓,在驛館裡歇了?”
年羹堯神色更是尷尬,只訕訕的陪著笑,嗯了幾聲,也不多說。雲鏵見他如此,似笑非笑,由湘兒扶著慢慢起了身:“這會已是午時了,爺和樂容妹子前日就去了報恩寺。今兒就由我和舍妹代爺招呼亮工了。”
年羹堯急忙恭聲道:“哪裡,奴才不敢勞四爺大駕,這便謝過福晉了。”
兩人一說一唱,搭配的倒是極好。雲鈺心頭好笑,這般說話,聽起來倒毫無破綻,恭敬來往,深究下去,那潛臺詞可倒是精彩的很。年羹堯的戲演的也是極好,尷尬?笑話,他要是會尷尬,自己把頭扯下來給他當球踢。
須知年羹堯之前極受胤禛寵信,幾次漂亮的差事一辦,更是上了天。若非年羹堯的緣故,年樂容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所以,年羹堯也是得了胤禛的特許,根本不用行這大禮的。雲鏵今次坦然受之,他心裡肯定要有想法,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他能是那種喜怒形於色的人?
後面的尷尬,怕是裝出來的吧?
雲鈺心頭揣摩,卻更加擔心,方才他對自己的那番話,倒底有什麼用意?越想越覺得恐懼,這樣的人,自己斗的過麼?
“雲鈺?”思量間,卻聽有人叫自己。雲鈺回過神,抬眼一看,雲鏵正站在門口,有些不悅的看向自己,她忙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宴席擺在桂堂,紅木雕花的八仙桌,上面已經擺好四乾果四蜜餞。雲鏵坐了主席,年羹堯和雲鈺分坐她左右下首,三人坐定,邊上服侍的侍女便送上泡好的茶,熱騰騰的,趨走一路行來的寒意。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冰山初露崢嶸角(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