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遞到雲鈺手上:“這是年羹堯交給我的,我……”雲鈺抬眼望去,卻見那信中內容極為眼熟。除去不是自己的筆跡,卻正是自己寫給沐妍那封、曾經被交到德妃手中的信。
“年羹堯說,若非你先起了歹念,他不會如此。”胤禛一字一句,卻是聽不出喜怒。
雲鈺也沒有心思探想他對自己的想法,彷彿有什麼在這一刻真正的破裂。如果不是沐妍,年羹堯又哪裡會有這東西。她早就應該明白,在德妃那裡看到這信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不是麼?
只是,她一直想,沐妍不挑明,她就當做沒有發生。
可是……世事殘酷,很多事情,即使你想看不見,也是不可能的。沐妍……居然狠心到要殺了自己。原來那麼多年的友情只是泡沫,任風一吹,便散了。
腦中掠過無數畫面,歡笑、淚水,那麼多年共同走過的路,在腦中慢慢模糊。
那麼,愛情呢?可會同這友情一般,莫名的,便碎了?
她抬眼看向胤禛,胤禛也低頭看她,慘白的信紙擱在兩人中間,像是一條白縺。
半晌,胤禛突然拿起信紙,“譁”的撕個粉碎,眼神卻沒離開她片刻,堅定而緩慢的開了口:“我信你。”
只三個字,卻像是神喻,救她出這萬丈深淵。
“無論你怎麼做,你都只是我的雲鈺。”胤禛似是給她承諾,聲音魔幻般的讓她平靜下來。是的,她只是雲鈺,不是文雪。
從今以後,她不會在乎那八福晉,是不是會同歷史記載一般挫骨揚灰。
一切都已經與她無關。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第十一章, 春風再拂楊柳岸
前面還有一章啊,不要漏掉了
…
眼前便是新年。
進了三九四九,便算是冷到了極致。俗話說:三九四九冰上走。只是雖冷,但寒意卻抵不過新春的氣氛。四處張燈結綵,門上貼了大大的倒福,臘梅也綻的格外美麗,四處都可覺著暗香浮動。
雲鈺的身子已經好得泰半,前些日子胤禛連門也不許她出,她悶的差點沒厥過去。好在太醫及時給了話,說要多走動,胤禛這才讓她在府中閒晃。
只是仍舊不許出府,而且,這次胤禛下了死命令,不許她和沐妍見面。其實不用胤禛說,雲鈺也不打算見沐妍了。
“不要我的我不要,不愛我的我不愛。把燈關上,連背影都不會存在。”能出來透氣,實在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心情一好,以前極愛的曲子便不假思索的哼出來。剎那間,彷彿回到在KTV裡,和大家一起K歌。
“姐姐身子好了,興致也跟著好了,在這裡作起曲來了。”柔柔的女聲打身後傳來,雲鈺返了身,倒是愣了一下,這是格格李氏,弘時的母親。
平時極難得見她出房一趟,見了雲鈺,也未說過幾句話。雲鈺腦海裡她的樣子總是隱隱約約,面目模糊,只是頭上頂了個“弘時之母”的牌子。未想今日她居然主動同自己說話,還顯得有些親近。雲鈺的心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面上卻帶了笑:“格格見笑,我這不過是自己解解悶,哪裡稱得上什麼作曲。”
“那既然姐姐沒什麼事,不如就和妹妹聊聊天吧,也好作伴解個悶兒。”雲鈺不可置否,反正無事,李氏聲音溫婉柔軟,聽在耳裡倒也舒適,只是心底仍舊防備著李氏會給自己下什麼套,皇室之中,陰謀詭計太多了。
豈料這李氏同她聊了半晌,卻盡是些生活上的瑣事。探聽了胤禛愛吃什麼,喜歡什麼……雲鈺心下有些默然,這李氏嫁進來已經是不短的時日,竟然對胤禛陌生到如此程度。再想到弘時最後的下場,不由有些同情此女。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一個嬌嫩的嗓音伴著幼小的身體飛快撲入李氏懷中:“額娘。”
雲鈺定睛一看,卻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兒。他穿了貂皮的黑色馬甲,裡面是件紅色的袍服,同樣黑色的小帽帶上頭上,卻顯得面板雪白。一雙滴溜的大眼睛在臉上不停轉動,略有嬰兒肥的面龐看起來可愛至極。
雲鈺心頭一轟,難道這就是弘時?應該不會錯,他管李氏叫額娘……李氏面上一紅,將兒子抱起,仍舊溫婉的笑道:“弘時,快給雲鈺姑姑請安。”
弘時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個會做布丁的雲鈺姑姑?姑姑抱……”他說著,便張開一雙小手,要雲鈺抱他。
雲鈺對這般粉嫩小孩素來沒有抵抗力,腦中突然閃過那年遇到胤祥,也是粉嫩的小娃兒。如今卻已經是堂堂男子漢,都已經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