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坑橫長只有五里,兩翼的雪狼兵仍可跑出一部份,而戰天風卻不想讓一個雪狼兵溜掉。陷馬坑中的坑兵則要到雪狼兵全部到峽口後才偷偷進坑,不能事先伏在坑中,否則只怕會給雪狼王軍中的玄功高手發覺,雖然戰天風相信在萬馬奔騰之下,即便是無天佛這樣的頂尖高手,不留心也難以發覺地下隱伏的坑兵,但他仍不願冒險。料敵從寬,這是詭謀篇中反覆的訓戒,戰天風雖然天性大大咧咧,但兵兇戰危,重壓之下,不得不多動腦筋,他腦子本來就靈光,再有了九詭書的指點,還真的沒多少破綻留給敵人,而無論是魯能鮮于誠等眾將還是牧流王等諸王,聽著戰天風佈置,事無巨事,面面俱到,所用計策更是奇詭萬端,自然是越發驚服。
雪狼王得報忽爾度十二萬大軍被困葫蘆峽,又驚又怒,即刻起兵來救,第二日午後不久,雪狼王十三萬大軍便到了葫蘆峽外,戰天風得報,令鮮于誠照計劃率兩萬人遠出十里迎戰,一照面,鮮于誠命對空放了一輪箭,隨即回軍,根本不接戰,雪狼王驅軍狂趕,直到峽口見到戰天風嚴陣以待的大軍始才停下,對陷馬坑完全沒有提防,也根本沒有發覺,雪狼兵大軍一過,隱藏的坑兵立即悄悄沿地道進坑,拆掉板下支柱,當雪狼兵再回來時,板下便是一個個死亡之坑。
先前魯能藏兵山中,馬是不上連環的,到此時接戰,始才人披甲馬上環,戰天風為了給雪狼王一個最大的意外,讓退回來的鮮于誠兩萬人遮在十萬甲兵的前面,更多張旗幟,雪狼王一眼看過來,但見峽口一片旗海,聲勢倒是極雄,卻就是看不透旗海後到底有什麼玄機。
一眼看到雪狼王,戰天風緩步出陣,仰天大笑三聲,卻又俯首大哭三聲,後面壺七公見了,翻起怪眼哼一聲:“臭小子,什麼時候都忘不了搞鬼搞怪。”白雲裳馬橫刀兩個卻都忍不住笑。
雪狼王一眼看到戰天風,吃了一驚,打馬而出,叫道:“原來又是你這小子在暗裡搞鬼。”
“不是小子,是天子。”戰天風手一背,抬頭挺胸,斜眼看了雪狼王,道:“雪狼王,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先大笑三聲後又大哭三聲嗎?”
戰天風在西風城裡屢出奇計,雪狼王再不似初見面般輕視他,凝神看著戰天風眼睛,道:“為什麼?”
“大笑三聲,是笑你雖然開國稱帝,其實仍只是個蠢材而已。”戰天風笑。
雪狼王臉一沉,道:“那哭呢?”
“哭,我是替雪狼國的寡婦們哭。”戰天風看著雪狼王:“你先領軍三十餘萬,後又調了七八萬來,總數將近四十萬,你雪狼國的成年男子,該是絕種了吧,可憐葫蘆峽內骨,猶是香閨夢裡人,悽慘啊,所以我先替她們哭上三聲。”
“你說你能將我全軍盡殲於此?”雪狼王眼發電光,向戰天風身後峽口一掃,冷笑一聲:“難道你以為我打不開峽口,救不出峽中人馬嗎?”
“要不要再來打個賭。”戰天風嘻嘻一笑:“上次賭了根龍鬚,這次卻賭什麼,啊呀,好癢。”他裝模作樣叫著,背心亂聳兩下,反手到衣服裡一摸,便就怪叫:“原來是個蝨子,啊哈,這可是個好東西呢,天子乃是龍身,龍身上的蝨子也就是龍蝨,你看它,眼射電光映日月,長鬚抖擻透精神,吸了龍血身更壯,磨牙霍霍向狼王…。”
他一通鬼扯,背後可笑壞了馬橫刀三個,聽到笑聲,戰天風卻還得意洋洋回頭,笑道:“怎麼樣,我做的這打油詩還是有點子油水吧。”
“有油水,對仗工整,四面溜光,果然是有油水。”壺七公點頭,卻抱著肚子笑得蹲在了地下,白雲裳也是咯咯嬌笑,她本絕美,這一笑春光乍放,所有的人,無論是天軍還是雪狼兵都看得呆了,全忘了是置身大戰場之中,殘酷的血戰立刻就會開始。
“多謝捧場,愧不敢當。”戰天風尤自雙手抱拳謝了一圈,自然更惹得笑聲震天,他卻回身看了雪狼王道:“你贏了,這龍蝨便歸你,你若輸了呢,除了狼頭,還有點子什麼作抵沒有?”
雪狼王冷眼看著戰天風,並不信他的話,而若不是戰天風在這些日子著實露了兩手,現在更將忽爾度的十二萬大軍困在葫蘆峽中,他看都不會看戰天風一眼。
“留著你的蝨子,慢慢受用吧。”雪狼王冷哼一聲,打馬回陣,手中彎刀一揚,十三萬雪狼兵狂衝過來。
看著雪狼兵衝過來,戰天風眼中射出冷光,驀地一聲厲喝:“今日將狼崽子斬盡殺絕。”
隨著他喝聲,擋在前面的兩萬天軍輕騎左右疾馳開去,露出身後十萬重騎,魯能令旗一揚,十萬騎人披重甲,馬掛連環,迎著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