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直插在墳前的魔心刃,拳頭慢慢握緊,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衝動,要把魔心刃拿走,再不讓戰天風見到。
“馬大哥,你又何必護著那無情無義之人,你為天下著想,誰又為你著想了?”
在這一刻,慕傷仁只想撕開胸膛,仰天狂喊。
戰天風一直就那麼坐著,不動,也不說話,在壺七公想來,現在要報仇要拿了剩下的宋朝山幾個,輕而易舉,就算俠義道聞風大舉干涉,那也不怕,但戰天風不知在想什麼,就是不開口,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已是立秋了,下半夜的時候又起了風,括得鬼瑤兒的裙子颯颯作響。
夜涼如水,鬼瑤兒偷看戰天風的眼睛,他的眼光也越來越冷。
曙光初露,戰天風終於站了起來,轉過身,所有人都看向他,卻又都情不自禁心中一顫。
戰天風的眼光,冷的象冰一樣。
鬼瑤兒小時曾聽鬼狂說過,每個人心裡都藏著一條蛇,最毒的蛇。
戰天風這時的眼光,就象蛇的眼光,是如此的冷酷無情。
冬眠的蛇,已經甦醒。
刀已出鞘。
昔日飛揚跳脫的少年,已因悲痛而死,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深沉陰狠的復仇者。
昔日的少年還能回來嗎?那純真的臉上,可還會有笑?
鬼瑤兒的心一陣陣的痛。
戰天風看向謝天香,道:“我聽蟲堂肖香主說,靈花宗懂得花草樹木之語,是嗎?”
謝天香點頭:“是。”
“那花草樹木能不能把看到的聽到的人和事記下來?”
謝天香有些遲疑的道:“那要看那樹有沒有靈氣,若是百年以上的樹,一般都可以,總護法的意思是?”
“很好。”戰天風點頭:“請你們靈花宗做一件事,查一下花江六君子的底,無論他們做過什麼,只要查得出來的,我都要知道。”
“是。”謝天香萬山青幾個一齊抱拳。
壺七公忍不住插口了:“你查他們的祖宗八代做什麼?咱們直接殺過去,把那幾只狗一刀一個痛痛快快斬了不就行了嗎,還免得夜長夢多,俠義道聞風插手。”
“痛痛快快?”戰天風冷笑一聲,不答壺七公的話,轉頭看向鳳飛飛,道:“靈羽靈獸兩宗配合靈花宗,不過記住儘量不要驚動他們。”鳳飛飛幾個也抱拳應了。
戰天風看向慕傷仁,道:“花江是條江嗎?花江六君子是不是住在一起?”
“花江是條江。”慕傷仁點頭,道:“花江六君子並不住在一起,只是都住在花江沿岸,平日互相呼應,因此合稱六君子,不過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瞭解,我只是打聽了一下他們害馬大哥的事,沒有打聽他們本身的事。”
鬼瑤兒插口道:“花江六君子對外合稱六君子,彼此間其實也有點矛盾,因為花江貨運的事情,也常有利益上的磨擦,不過面子上還能維持,尤其對外還是相當團結的,花江可以說就是他們六個人在把持,六人中老大宋朝山、老二羅昆都是一流高手,老四易千鍾略差些,勉強可躋身一流高手之境,其他三個都還挨不著一流的邊,並不象江湖上說的都是一流高手。”說到這裡她略略一頓:“不過宋朝山幾個交遊極廣,手面也豪闊,與俠義道各門派甚至七大玄門都有交情,尤其與無聞莊、古劍門、修竹院三派走得最近,花江匯通虎威江與騰龍江,沿江十餘個碼頭個個肥得流油,但無論黑道白道都插不進手,他們一致對外是一功,有俠義道尤其無聞莊三派的聲援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枯聞夫人那老妖怪最近在江湖上鬧得很歡呢。”壺七公插嘴。
“是。”鬼瑤兒點頭,看著戰天風,道:“花江六君子這次設計暗害馬大俠,具體原因還不知道,慕統領剛才說是對真假天子的看法不同,我覺得這個理由很勉強,七大玄門對馬大俠一直有成見,俠義道其它門派也不無惱恨馬大俠剛直的人,但這麼公然設計相害,我還想不出理由,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若替馬大俠報仇,無聞莊等三派為首的俠義道門派必然會出面維護。”
“那六隻狗背後有人是肯定的。”戰天風又是一聲冷笑,看向慕傷仁,道:“慕大哥,你剛才說那範長新給馬大哥打傷了是不是?”
慕傷仁不知想到了什麼事,有些出神,聽得他問,愣了一下才道:“啊,是,範長新給馬大哥一刀把撞傷了內腑,聽說這些日子一直臥床咯血。”
“給馬王爺撞了一刀把,不死那也是本事了。”壺七公嘿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