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七公難得和戰天風說這樣的正經話,可戰天風聽了這話,卻猛地跳了起來,大叫道:“不幹。”
壺七公惱了,斜眼瞟著他:“老夫踩著你狗尾巴了,跳這麼高?”
“和你老無關。”戰天風眼望遠方,咬牙切齒:“我聽馬大哥的話,不殺玄信,但終我一世,休想我替玄信出一分力,天下是他的,內戰也好,外敵也好,天安城破了再破也好,那都是他玄信的事,和老子半點關係也沒有。”
壺七公張了張嘴,但看他一臉激憤的樣子,終於沒有開口,仰頭看天,暗暗搖頭。
當日天安城破玄信南逃,白雲裳在天安城頭仰天痛哭的事在江湖上傳得很廣,戰天風壺七公自然也是聽說了的,當時戰天風一聲不吭,全不說要去找白雲裳,安慰安慰她,壺七公就覺得很奇怪,這會兒是明白了:“雖然馬橫刀靈咒現身勸回了這小子,但這小子仇記深了,只怕就是白雲裳當面求他,他也不會替玄信出一分力了。”
明白了,更嘆氣:“這小子還真有幾分鬼聰明,而且關外三十四國聽他的,他若是肯盡力,召來天軍,五犬不但進不了天安城,只怕還會跟雪狼王一樣,一戰亡國,唉,玄信這敗家子,怎麼就要害死馬橫刀呢,若是馬橫刀不死,便不要開口,這小子也會盡力的。”
兩人又遊蕩了些時日,這天到了一個大湖邊上,壺七公說這是鉅野澤,戰天風一聽直跳起來:“這裡是鉅野澤了?鉅野澤可是我半個家呢,我還是陀家二少,沒說的,看我大哥大嫂去。”興匆匆拉了壺七公就走。
鉅野澤大,他兩個又是在澤的另一面,因此也花了小半日才到陀家,天卻早已黑了,戰天風興匆匆便要上去叫門,壺七公卻一把拉住他。
“怎麼了?”戰天風沒明白。
“噓。”壺七公做個噤聲的手勢:“有玄功高手往這裡來。”
戰天風光顧高興了沒留意,壺七公這一說,他也聽到了,有掠風聲直向陀家大院而來,眉頭一凝:“方向是直對著陀家的,必是衝陀家而來,卻是什麼人?”不進屋了,與壺七公一起閃身到屋側樹下。
這夜沒月亮,但功力到戰天風這個級數,黑夜和白晝也沒太大的區別,壺七公自不用說,偷王之王,不但耳朵賊靈,眼睛也是賊尖,兩人順著風聲往那人來處看,身形一顯,兩人便都認了出來,卻是戰天風的老冤家,單如露的老爹,單千騎。
看清是單千騎,戰天風有些失望,撇了撇嘴:“這老傢伙來做什麼?未必他還有臉見我大哥?”他到不認為單千騎還會對陀家不利,白雲裳傳了心法給陀光明的事早已傳遍江湖,借個天膽給單千騎,他也是惹不起白雲裳的。
“單千騎現在也沒什麼臉了。”壺七公嘿的一聲:“上次你和馬王爺架樑,揭穿了單千騎的野心,讓管閒事的靈心出了醜,聽說靈心回去一怒之下,讓霍金堂把單家駒開了,不要他做弟子了,背後沒了古劍門這個靠山,單千騎還有什麼戲唱?”
戰天風點點頭,不吱聲,看單千騎到近前,以為他會收術落地,誰知單千騎卻是直飛進了屋中。
“就這麼上門啊?不太對吧?”戰天風搔頭:“就算這老白臉厚起臉皮與我大哥和好了,也不能半夜裡這麼飛進飛出的啊。”
“跟進去看看。”壺七公一招手,當先跟進。
單千騎徑直飛進了後院,戰天風兩個跟進去時,單千騎已進了一間屋子,越發奇了,竟是穿窗進去的,戰天風兩個急摸過去,和壺七公兩個運起斂息功,幾乎是前腳跟後腳的到了窗前,根本就不怕單千騎會發覺,其實單千騎功力也不算太低,就算不如壺七公也差不太多,只是戰天風現在見過的超級巨鱷多了,單千騎這樣的小水蛇兒便只當泥鰍看了。
戰天風從視窗看進去,只見單千騎站在一張床邊,床上睡著一個嬰兒,大約一歲多的樣子,胖乎乎的,眉眼和陀光明頗為相像,差不多可以說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自然是陀光明和單如露的兒子了。
“原來大哥大嫂有兒子了。”戰天風暗暗點頭,凝神看著單千騎,不知他要做什麼。
單千騎在那嬰兒床邊看了一會兒,伸手去懷中一摸,摸出把短劍來,戰天風一驚,急結手印,虛虛對著單千騎背心,只要單千騎有不利於嬰兒的舉動,他便要一字打出。
不過單千騎並沒有撥劍,只是把短劍放在了嬰兒的小手邊,隨後伸手捏了捏嬰兒的小鼻子,小傢伙呼吸不暢,動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眼看到單千騎,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正文 第2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