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義光不敢違抗父親,呲了一聲,心中已經十分不喜,暗自捅了身邊的江川一下:“四表弟。”
江川一愕,才知道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個西貝貨,而且據狐言道,這位盧大公子還與自己有幾分jiao情,點點頭道:“表哥何事?”
盧義光道:“那島主看咱們不起,好生可惡。”
江川心中詫異,他怎麼敢在島上這種話,但口中少不得隨聲附和兩句,只聽得盧義光道:“他還真他媽有什麼了不起?一會兒我們尋個機會,教訓他一下。”
江川暗自奇怪,這盧家是怎麼教育子弟的,這麼二的人也敢放出來?嘴角一挑,道:“這怕是不容易吧?島主的修為深不可測。”
盧義光道:“我有一計,只需這樣……”
時至中午,只聽得洪鐘大呂,三聲鳴響,一人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步三搖,來到大案邊上,一屁股坐下。
要這人,一眼看去,可算是蔚為壯觀,眼見他雖然只有一個腦袋,一個身子,卻有旁人五六個大xiao,腦袋扁扁的,上窄下寬,成一個漏斗型,拍在脖子上,五官擠在臉中間,只佔了一xiao塊地方,卻有兩個銅鈴大的眼睛,眼白多,眼珠xiao,看著白慘慘的有些��恕�
總之,這人的長相,就是怎麼難看怎麼來,怎麼彆扭怎麼長。
但是沒有人敢嘲笑他,那人雖然並未放開靈壓,但是給人感覺,卻是一座大山,巍峨的氣質從骨子裡透出來,壓得人心頭難受。
江川本來在心中暗暗調侃,這人的愛好,與他夢境中見到的大明宮主李靖之有異曲同工之處,隨意用眼睛一掃,突然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再看一眼,卻是並沒有看錯,心中驚駭難言,怔怔的不出話來。
盧義光見他變色,不由得伸過頭來,奇道:“怎麼了?”
江川道:“沒事。”心中有一千個念頭,卻也不會向旁人透1ù半點。
那醜人坐在案後,朗聲道:“各位道友遠道而來,辛苦了,焦某人對各位的捧場,一聲感謝。”
眾人這才確定,他果然是焦yù莊。只是這焦yù莊不與人們想象中的世外高人相距甚遠,就是與這風景如畫的珍饈島,也有些不般配。
這就是修為高的好處了——有人心中暗想,這個長相,都能坐擁嬌妻美妾,連倒酒的丫頭都是絕色,倘若是我有這個造化,勾勾手指,便得他七八十個女人……
不眾人如何想,焦yù莊揮了揮手,未開言,先自大笑,笑聲隆隆不絕,笑過之後,道:“眾位道友,各位老饕,大夥兒遠道而來,辛苦辛苦啊!”
臺下眾人連忙回禮拱手,道:“不敢不敢。”江川詫異,這人話怎麼一股江湖聲口,聽著倒也親切,他十四歲之前在陽門,天天聽的都是這類言語。
“不管怎麼,大家大老遠趕過來,都是給焦yù莊捧場的,焦某人念你們的情,來來來,不別的,先痛飲三杯。”
旁邊shì候的少女立刻為每一桌倒滿了酒漿,琥珀色的酒液粘稠溫潤,盛在yù杯中,散著you人的酒香。
既叫做珍饈島,想必有佳餚,既有佳餚,又豈能沒有美酒?
饒是江川不善飲酒,也隨著眾人一飲而盡,酒入口中,化作了一道熱氣,直入腹中,暖洋洋的極為舒服,齒之間更是殘留著濃濃的醇香。
“好酒。”讚歎聲此起彼伏,在場上響成一片,固然是對美酒的稱讚,更有對主人巴結的意味在。
焦yù莊大笑道:“既是好酒,先痛飲三杯,再其他。”著示意再倒酒,他面前的酒杯比尋常的酒碗還大,一杯下去,頂的上眾人數十杯,他一仰頭,已經一口喝乾,旁邊的shì女立刻滿上。
如此酒過三巡,焦yù莊吩咐上菜。立刻有壯漢搭了一個個一人多高的大鼎上來,那焦yù莊身前放了九鼎,其他靠近主位的桌子放了七鼎,再往外,是五鼎,到了江川這邊,只剩下三鼎。
盧光義雖然驕縱,到底是世家出身,卻非不學術之人,哼道:“鐘鳴鼎食,哼哼,拿我們當下士,他自己當天子,好大的口氣。”
江川也知道這個典故,古時飲食禮法,天子九鼎,諸侯七鼎,大夫五鼎,三鼎的是士,也不過比一般的平民高點。再聯想到開宴之前的鐘聲,便知這焦yù莊遵循古禮,果然鐘鳴鼎食,禮儀之本,氣派倒也不xiao。
鼎蓋升起,場上瀰漫著陣陣rou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眾人只覺得這味道與平時所聞,鮮美百倍,食yù大開。
有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