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如今就像是修羅場,那一聲聲尖叫讓人渾身發寒,兵刃刺進體內發出的聲音比起亡靈低沉的笑聲還要駭人,叫聲停止之後,熊熊烈火將整個大宅吞噬,火光沖天,張牙舞爪的火龍沖天而起,將京都的半面連天映照的一片火紅。
紅蓮倚靠在靠近街邊的窗旁,眉目輕揚,邪魅勾人的桃花眸映著那瑰麗的顏色,竟帶出眼底深處的嘲諷與冷然,今日的京都還真是熱鬧啊。
京都百里外的山丘上,一抹身影傲然而立,仰望著京都的方向,雖然入目只是一片枯萎的樹林與廣闊的藍天,但從這人的目光裡,似是真能一眼千里般看到京都此時此刻的光景。
“主子!”他身後站立著一個娃娃臉的少年,正是花容,花容測風而來,青絲卻依舊服帖的垂在見後,趕了幾百裡的路,全然沒有一絲疲憊之態。
“怎麼樣了?”男子回頭,飛揚入鬢的厲眉下是那一雙深邃的瞳眸,他聲音清冷淡漠,卻依舊隱藏不住話語中的關切。
“主母被關在邵府,是自願入內,屬下們不敢輕舉妄動。”花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關心的是什麼,就算是京都中的人都死絕了也沒關係,只要花影魅無事,多少人的命都不能引得他眸中深沉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看著遠離了京都,褪去了溫潤的主子,花容一時有些恍然,這樣冷漠而凌厲如刀的氣勢,他已經很久沒有在主子身上看到過了。看來這次京都皇位之爭落幕後,也是主子重新回到原位的時候了,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主母怎麼辦,看主子將衡南國的一切都給了主母當做訂婚的聘禮,那麼若是真的成婚,主子還不得將江山都送上去啊!
哎,花容嘆了口氣,心中卻想著,主子與主母二人若是真在了一起,憑著這兩人的本事,還不得攪得天下大亂啊。
“回京都。”不管魅兒是否有所打算,他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雖然並不確定邵承恩是不是軒轅亦,但依照邵承恩手段與心機,魅兒不一定能夠討到什麼便宜,若她受了傷,疼的還不是自己。
花容答應著,他早就想到主子一定會趕回去,反正那幫隨行的官員士兵也看不出坐在轎子裡的歐陽凌月是假的。
邵府地牢,花影魅收回神識,嘴角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馬車在邵府前停了下來,花俊陽一馬當先的跳了下來,並將花風揚帶了下來,邵承恩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角,從馬車上款步而下,遠處的火焰惹得他眉眼微挑,眼底的嘲弄一閃而過。
邵承恩將花俊陽與花風揚帶到偏廳,命人將花影魅從地牢中押了出來。
花影魅一路被押解著來到偏廳,詫異的掃了一眼花俊陽,花風揚如今呆傻的模樣惹得花影魅紅唇微揚。
邵承恩揮了揮手,大漢放開花影魅,花影魅揉了揉肩膀,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翦瞳微揚,閃過的精芒頗具玩味。
花俊陽厲眉緊皺,花影魅此時此刻的表現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被綁之下看見邵承恩與自己,她竟然渾不在意,這份鎮定與淡然,縱然是飽經風浪的他都自愧不如。
她逆光而坐,陽光打在她身後,宛若被她的身影吞噬,光暗的交界處,她猶如一尊神袛,竟讓人升起了臣服之心。
花俊陽心中一擲,光暗中,她的五官漸漸模糊,在他的眼中重新排列組合之後,那張臉宛若穿過了時光,倒退了歲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九皇子,那麼聲震九州讓敵人心驚膽寒的英雄。
十六年的時光只在彈指間,他故意養廢他的女兒,卻發現從始至終,他都從未真正的看清過她,以至於如今這般的猝不及防。
花俊陽的驚疑花影魅看在眼裡,引得她冷然一笑,如今皇子奪位,對衡南國而言是內憂;三國奸細混跡在京都之中,對衡南國來說是外患。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千傲麟一定會焦頭爛額。
就算是想要動她,也要考慮考慮如今適不適合,是以她隱忍了這麼久,如今也沒有必要在忍下去。
四周一時寂靜無聲,只有寒風吹拂乾枯樹枝的聲音滑過耳畔。
“花影魅!”邵承恩開口。
花影魅從善如流的揚了揚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邵承恩也沒有含糊,聲音清冷的說道:“聽花將軍說,你手裡有一枚碎玉?”
邵承恩不能確定,聰明如她是否早已知道那碎玉的用途。
“呲~”花影魅嘲弄冷笑,黝黑的眸子從花俊陽的身上輕輕帶過,“邵承恩,你不過一介人臣,難道還妄想稱王稱帝?”她沒否認也沒有承認。
邵承恩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