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好看。”秋兒一邊給花影魅盤著頭,一邊不禁讚歎道。
秋兒今日給花影魅梳了個飛天髻,髻上插著蓮花紋金梳與金鑲玉步搖做裝飾,流蘇下垂,映照著她那張略施粉黛臉嬌顏映日,明眸善睞被細細的碳石描繪勾勒,眼尾上挑嫵媚絕豔。秋兒還特意在花影魅的眉心處輕描出一朵梅花,鬢間青絲垂落,雍容華貴中透著一絲淡淡的魅惑。
花影魅聽聞,笑容一帶而過,手放在面前的銅鏡下,露出白皙如蓮藕般的手腕,手腕上的玉鐲輕碰在梨花木桌案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她望著銅鏡中倒映的臉,卻在想著千傲鱗的意圖,雖然對方已經決定了將她送往葉喜國,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作為衡南國的帝王,他不得不考慮晁鳳國與朝陽國兩國的臉面,千傲鱗必須要想出一個讓三國都能接受的辦法。
而這個方法,並不難想,只是有一點花影魅十分不解,葉喜國提出和親她尚且知道原因,但晁鳳國與朝陽國為什麼非她不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是他們所需要的?花俊陽雖然是個原因,但他不過是其中一個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原因。
“小姐,好了。”秋兒的話打斷了花影魅的思緒,她抬起頭,目光略過鏡中人影,漫不經心的站起身,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裙襬。秋兒拿出斗篷披在花影魅的身上,在頸子上打了一個蝴蝶結。
咯吱一聲,秋兒推開門,站在門外的秋蟬撩起捲簾,冷冽的空氣中陽光微暖,只是此時卻是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照耀在地面,瑰麗的色彩將一切籠罩,灑落在花影魅的臉上,她微微眯起眼,留住攝入她眸中的光碎。
宴會設立在正陽宮主殿,宮女們掌著燈籠,低頭垂目的走在青石板鋪成的路上,為進宮參加宴會的大臣小姐們指引道路。
燈籠代替日光照亮黑暗,通往正陽宮主殿的主幹道上鋪著紅色的地毯,兩旁支起的被彩旗包裹著的欄杆上懸掛著五彩的燈籠,將整個正陽宮映照的燈火通明。
正陽宮主殿內,琉璃盞燃燒著的燈芯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龍椅置於大殿最高位,梨木鏤空雕花的四個華麗座椅就擺放在龍椅下手。走道的左邊為首的是各個皇子的座位,其下是各國使臣的座位,其後才是大臣的座位。由於歐陽凌月被千傲鱗外派,是以花俊陽位列大臣之首。
走道右邊,以花影魅的座位為首,誥命夫人為次,依照品級依次而坐。
大殿內,大臣家眷們湊在一起說著家常,話題左右都離不開花影魅三個字上。她們之前一直以為,花影魅一定會嫁給某為皇子,卻不成想三國竟會同時求親於她。今日這場宴會,怕就決定著花影魅的命運吧。
“長安公主道。”正陽宮大殿外的太監在看到花影魅身影的那一刻,便起聲通告。大殿猝然靜默,轉身望向門前。
花影魅垂下手,由秋兒扶下轎攆,金鑲玉步搖垂下的流蘇輕輕搖動,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噹聲。
尚宮局趕製的蘇繡錦緞月季鞋踩著地毯,花影魅嘴角含笑,望著正陽宮大殿的翦瞳瀲灩波光,風拂過她鬢間的碎髮,吹起懸掛在欄杆上的燈籠,燈火閃爍,忽明忽暗間,獨獨她這一襲風華,與日月同輝。
花影魅踏著紅毯,裙角垂在地面,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奼紫嫣紅的嬌花鋪成的花海道路,遙遙望去,猶如萬花叢中冠絕天下的花王,戛然獨立。
太監的通傳聲尖銳洪亮,從花影魅踏足紅毯開始,一聲聲層疊,劃過黑夜。
地毯兩旁,太監宮女跪地叩拜。
花影魅目不斜視直直走向大殿,太監宮女在她走後起身,目光流連在她背影處,不願收回目光。
“微臣(臣婦、臣女)叩見公主。”花影魅踏入大殿,大臣與家眷們恭敬叩拜。
花影魅微微揚手,皇家之風在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無疑,她嘴角掛著淡笑,聲音高揚:“免禮。”
“謝公主。”
“公主請上座。”伺候宴會的宮女走到花影魅身側,俯身行禮,恭敬的將花影魅請到自己的座位上。
花影魅一攏裙角坐了下來,秋兒與小小站在她身後,環視著四周,目光在空置的座位上一帶而過,最終停留在皇子座位上,不禁微微嘆息。
七皇子什麼都好,但偏偏不是主子心悅的那一個。
花影魅的到來讓眾人坐了下來,不再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花影魅執起酒杯,自酌自飲,餘光在對面空閒著的座椅上一帶而過。
“七皇子到。”太監的通傳聲再次響徹大殿,眾人齊聲叩拜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