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將林宇中手裡的奏摺接過呈給夜凌月,夜凌月細細看來,突然冷哼了一聲,將奏摺扔到了肖林爵腳下,“景榮,你且看看。”
景榮見肖林爵太陽穴上微微凸起的青筋,低頭抿嘴掩蓋住臉上的笑意,彎腰將地上的奏摺撿了起來,細細翻閱。
嘭的一聲合上奏摺,景榮義氣填膺的冷聲道:“若這一切證據屬實,那麼那魏中傑便真的是罪大惡極了。”
“臣所言句句屬實。”林宇中挺直背脊,不懼四周投來的目光。
“朕相信林大人不會說謊。”這就是信了魏中傑的那些罪名。明州都御使可是一個肥差,明州不僅僅富饒,而且就在前幾日,魏中傑還曾來信說他在明州發現一處未被開採的礦山,肖林爵本來有意讓魏中傑將礦山的事情隱瞞下來,這樣那礦山便不屬於皇家而是屬於肖家的了,但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魏中傑卻被人參了一本,若皇上派別人前往明州,肖家不僅僅失去了對那裡運河的控制,更失去了那座礦山。
思前想後,肖林爵都不能讓魏中傑有事。
“皇上,您不能聽從一面之詞就認定魏中傑有罪。”肖林爵從隊伍中走了出來跪在地上,不是為魏中傑求情,而是坦言這件事不能如今草率的下定論。
夜凌月點了點頭,道:“愛卿說的極是,那麼依照愛卿所言,要如何是好?”
肖林爵低著頭,措辭道:“依臣之見,應該先派大臣前往明州治理災情,然後在調查魏中傑是否真如奏章中所言中飽私囊,罔顧人命。”
“那麼,愛卿覺得朕應該派誰去呢?”夜凌月問道。
肖林爵道:“魏中傑是微臣的門生,派遣何人去調查的事情臣還是不要參與了,但憑皇上做主。”
肖林爵踢皮球般的將問題踢了回去,關於人選的事情,他不能提。
“皇兄,將這件事交給臣弟如何。”
夜丞乾站了出來,跪在林宇中身側毛遂自檢。
夜凌月冷冷一笑,思索了片刻後,這才說道:“明州路途遙遠,風餐露宿,朕怕臣弟無法忍受,若是出了事情母后怕是要心疼了,這樣吧,若臣弟執意要去,朕就派遣姜將軍與你同去。”
“多謝皇兄。”夜丞乾叩首謝恩。
“眾愛卿平身吧。”敲定了前往明州的人選,夜凌月讓眾人起了身,大太監一揮手上的拂塵,尖著嗓子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見沒有大臣在啟奏,大太監說了聲退朝。
夜凌月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百官叩拜,“恭送皇上。”
直到夜凌月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上,百官這才慢慢悠悠的退出大殿, 走下高臺。
玉璽殿,夜丞乾拘謹的站在肖鈺面前,縱然肖鈺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但夜丞乾在單獨面對她的時候依舊心有餘悸,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她在他心中的樣子太過深刻,讓夜丞乾無法忘記。
“聽說你自己毛遂自薦要去明州。”肖鈺沒有讓夜丞乾坐下,她抿了一口茶盞中的茶,掃了一眼春菊,春菊遣退了宮女,自己則是站在門前,低眉垂首的裝作聽不見二人的談話,但肖鈺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入春菊耳中。
夜丞乾垂在身側握著拳頭的手有些發緊,不敢怠慢的回答道:“是的母后。”
肖鈺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茶盞磕在桌子上的聲音似是一句重錘般擊打在夜丞乾的心中,讓他渾身一顫。
“知道明州是什麼地方嗎?知道明州距離都城有多遠嗎?你知道你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麼嗎?”
景榮等人一定會藉此機會除掉他這個蠢兒子,聽聽皇上派了誰去,姜宇姜將軍,那是誰的人,那是景氏一族的人,忠誠的是當今的皇帝夜凌月,誰知道他是要保護丞乾還是要藉此機會除了他。
“兒臣知道。”
夜丞乾當然知道,而且他之所以站出來都是因為舅舅,若非是舅舅那一眼,他又怎麼會站出來接下這件事。
“知道,你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太小看了景榮。”肖鈺怒不可遏,皇上是個可有可無的廢物,但景榮卻不是,只要景家還在一天,夜凌月就不能死,而她的兒子夜丞乾就坐不上皇帝之位,好在夜凌月那個廢物不可能會有子嗣,夜凌月死後,這江山就是她兒子的了,不過是在等等罷了,他怎麼就忍不住呢。
“母后,是舅父的意思。”
夜丞乾知道他說什麼都沒用,即便他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能夠解決一切了,但他的母后依舊不相信他。
“你說什麼?”肖鈺顯然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