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太后。”歐陽凌月一攏寬大的袖口,掀起了垂在肩膀上的青絲,那墨染般的長髮隨著他行禮的動作滑過半空,行雲流水賞心悅目,愣是將行禮的動作做的唯美如畫。
花影魅瞪了瞪眼,現在的他溫潤的宛若被清風拂過的西湖春水,整個人都散發著儒雅文韻的氣息。
你就裝吧!
花影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太后——”
太后的眼睛一瞪,花影魅呵呵一笑,立馬改口:“皇祖母。”
“哎,這才乖。”太后喜上眉梢,越看花影魅越是喜歡,目光在她與歐陽凌月的身上來回打轉。
“皇祖母,借我紙筆一用可好。”花影魅想起了正事。
太后沒有多問,只是轉頭吩咐了秦嬤嬤去準備,花影魅接過紙筆後沒有說話,而是手握著湖筆,在宣紙上勾勒了幾筆,不過寥寥數筆,已經將那引她入宮的嬤嬤模樣展現了出來。
她吹了吹墨跡,將手中的畫像遞給了歐陽凌月,隨後道:“幫我找到她,竟敢引我入宮,我倒是要看看,她背後的人與我料想的,是否是同一個。”
歐陽凌月接過畫像,笑的溫潤,那眸中似是繾綣著徐徐清風,柔和的亦如溫暖的陽光照入心間:“你放心。”語氣溫柔的讓花影魅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太后,微臣告退。”歐陽凌月沒有停留的轉身離去,太后這時也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不對的地方,連忙詢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花影魅自然沒有隱瞞。
“反了天了,竟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耍這樣的心思,好,真是好極了!”太后怒極反笑,昏暗的眸光中凜著一抹讓人駭然的寒光,她雖年老,但身上的氣勢卻有增無減,這一發起怒來,那些膽小的,非得下的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起不來了不可。
花影魅的手撫順著太后心中的怒氣,她笑著回道:“皇祖母別生氣,我倒是要看看,她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皇祖母,我就是想在您這偷個清閒,一會兒還指不定要怎麼鬧呢,不過不管她們說些什麼,皇祖母都不要惱。”她笑著寬慰道,太后的身子是生不得氣的,若一會兒她們鬧起來,老人家氣壞了身子,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好,好!”太后欣慰的連連應著,望著花影魅的目光,越發的慈愛。
秦嬤嬤嘴角也是掛著笑,這花大小姐果然是個好的,不像那些仗著寵愛便肆意妄為的丫頭,受了委屈就只會鬧騰。
“皇上,皇上——”王公公急急忙忙的闖入了御書房。
千傲麟臉上閃過一抹不愉,目光從奏章上移開,看著一臉慌亂的王公公,沉聲喝道:“什麼事讓你這般的大呼小叫,竟壞了規矩!”
王公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因為驚恐,他本就尖銳的嗓音更加的尖了:“皇上,下人們來報,說有刺客謀害了良妃娘娘,更將眾多侍衛打成重傷。”
“什麼?”千傲麟心中一驚,早朝上生的氣本就沒壓下去,如今聽到這個訊息,更是怒上心頭,那雙眼睛都被濃濃的煞氣所籠罩。
“反了,真是反了!”千傲麟重重的摔了奏摺,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道:“那刺客已經拿下?”
王公公連忙說道:“據侍衛們稟報,那刺客如今怕是跑到了太后娘娘的宮裡,而且,而且貴妃娘娘如今也在太后的寢宮裡。”
“你說什麼?”千傲麟怒不可遏,宮裡竟然出現了刺客,那幫廢物竟然沒有抓到,還讓人跑到了慈寧宮。
“去,調派士兵給我將慈寧宮圍住,若貴妃與太后有任何的差池,朕要了他們的命!”
………
慈寧宮。
“貴妃娘娘到。”太監的稟報聲從外傳入大殿,太后垂著的眉微微上揚,弧度微弱到根本讓人無法察覺。
雍容華貴的身影款款而來,趙長月一攏衣袖,貴氣渾然天成,髮髻上插著的步搖垂穗隨著她的動作撞在一起,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臣妾給母后請安。”聲音大氣敦厚,卻是有一國之母的風範。
不過她即便在像皇后,終覺不是皇后,即便那後位與她不過咫尺之遙,但即便她窮極一生都休想得到。
趙長月生的美豔,即便直到如今,她的面容依舊是少女的容貌,歲月的風霜竟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讓人不得不感嘆老天的偏袒。
她寵冠後宮,數十年獨佔鰲頭,膝下無一子嗣竟都登上了貴妃之位,皇帝對她的寵愛,自是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