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抽天時間,找些人幫我全縣跑一遍,摸摸礦山的情況,我手上的資料太缺,心裡沒底沒法幹事情。”
“行。”
孟謹行估計要是指望石磊給自己弄全資料是不可能了,接連幾天,他逐一走訪了工業局、科技局、安監局、礦業局和招商局,與這些部門的負責人一一見面、座談,瞭解情況。
由於縣領導的日程基本都是由府辦提前一天安排,孟謹行的行程全都到了石磊手裡,各部門的負責人提前被打了招呼,不可誇大困難,要多說好的,少說壞的,不要讓領導堵心。
石磊也沒給孟謹行安排車子,只說縣裡沒錢保養車子,大部分車子都趴了窩,只能先保證主要領導,還讓孟謹行實在不行就坐三輪,只要把發*票扯回來就能報銷。
孟謹行幾天走下來,一無進展,心裡的火真是窩大了。
聖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這下有了深刻的體會。
很多時候,面對像石磊這樣的人,不是心胸能解決問題的,他不幹大壞事,但他隔三差五給你前進的路上製造一些小麻煩,讓你沒法兒順順當當做該做的事。
他必須得把前面的絆子一次性掃了,否則太鬧心。
隔日,孟謹行接到趙啟智電話,說他到了都江,與齊行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讓孟謹行抓緊趕過去。
恰好曹萍也來電話,說朱誠的一幫兄弟想到蘭芝看看,問他是不是先一起在都江見一面。
擱下電話,他問石磊要車,還是老樣子,一副為難的口氣告訴他好的車主要領導正用著,其他車雖然在卻都趴著窩沒錢修。
孟謹行也不與他廢話,打電話給江南,問他來蘭芝有些日子了,知不知道蘭芝有多少汽車修理廠,哪家最靠譜?
“城東有家手藝好價格公道。”
“那行,你幫我聯絡老闆,讓他一刻鐘內到我辦公室。”
十分鐘多一點,修理廠老闆就到了,一套藍色卡其工裝被油汙沾得變成了藏青色,黝黑的面板,鼻尖上有一星點油漬,手上捏著一副白紗手套倒乾淨整潔,進門就怯怯地問:“哪位是孟縣長。”
“我就是,進來坐。”孟謹行站起來,請對方進門,自己去倒茶。
老闆是個二十郎當的小夥子,見縣長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緊張感立馬消除,但看縣領導給自己倒茶,還是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立刻跑過去搶了杯子說:“我喝白開就好。”
孟謹行笑笑由著他自己倒了水,倆人在沙發落座前小夥子雙手遞上了名片,孟謹行看了直接就問:“費老闆,要是讓你修政府的公車,你能做些什麼?”
費翔的這家修理廠是從他老漢兒手裡接過來的,以前專修摩托車、助動車,自他手裡才開始修汽車。
由於他考駕照那會兒嚴格,必須住公安駕校,從理論到實踐封閉學一年駕駛和修理,並且透過考試才能拿到駕照,他的駕駛和修理技術從考出來那會兒起就是倍兒棒的。
加上想好好接手他老漢兒的廠子,他又特意揹著行李鋪蓋去了淮河省的萬通汽修學校自費學習三年。
所以,別看他那廠子不大,到他那兒修過車的司機都知道,什麼車子到了他手裡,一般小毛小病的倆耳朵就能聽出來,別人搞不定的大修,他都能搞定。
但他有個毛病,就是做生意一律不賒欠,誰要說小費老闆,咱這修理費先欠欠?對不起,費翔餓死也不接欠賬生意。
因而聽孟謹行這麼一問,他立刻說:“我能保你的車沒趴窩的日子,但是,你別指望我讓你們政府欠賬。蘭芝沒人不知道,縣政府就是空心老爺,沒錢充胖子,給你們欠了賬,這輩子都別想要回來。”
孟謹行臉上一陣燙,他還真不知道,縣政府在當地百姓心目中竟是這樣的形象。
“不瞞費老闆,我是剛到蘭芝,僅僅只是聽說你修車手藝好,但怎麼個好法,得眼見為實是吧?”
“你們政府的車我修過,不過,政府辦的人說話雖然牛氣哄哄,做人卻狗逼倒灶。”費翔看孟謹行說話隨意,又都是年輕人,完全忘記自己是當著副縣長說政府壞話。
“你這麼說我們政府辦的人,不怕穿小鞋?”孟謹行故意問。
“這個我還真不怕。”費翔一臉自傲,“我的廠子手續齊全,從不偷稅漏稅,從不坑蒙拐騙,不然我也不會要求修車不欠賬。誰想暗弄我們也得看我們有沒有漏洞讓他們搞是吧?”
孟謹行立刻對費翔高看一眼,隨即笑道:“這樣,我現在呢,正好要出門,但車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