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的性格倔但很孝順,在金輪被輪的那晚,她就想跳樓,儲豐當時就拿孫蘭和她父母威脅她,為了家裡人她咬牙忍了下來,但心裡已是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讓這幫畜牲付出代價。
至於儲豐沒有拿下孫梅接待科科長的帽子,並不是因為儲豐還念著她的舊情,或是看孫蘭的面子,而是他覺得孫梅被這樣一番修理後,給她十個膽也應該不敢再背叛他了。
當然,孫梅在接待科的作用,自那以後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儲豐的司機田蓉雖然沒有官銜,但在接待科一下成了發號施令的那個,而她則成了專職陪酒的。
過去因為儲豐對她寵幸而把她奉若神明的一幫幹部,看她失寵,一個個落井下石,陪儲豐應酬時,一個比一個勤快地灌她酒,美其名曰替領導教育下屬。
中午儲豐與錢小多小聚,孫梅雖然沒有作陪,但被周躍拖著在另一包間陪他那幫狐朋狗友,出來的時候正好被她看到錢小多和儲豐一前一後離開,錢小多手上拎著個小皮箱。
她知道儲豐這段時間因為孟謹行要搞礦業大檢查而火冒三丈,也知道錢小多一直以來是怎麼和儲豐交往的,估計這倆貨中午碰頭,肯定是礦上又死了人,如果把這訊息捅給孟謹行,一定能讓儲豐好好喝一壺。
為了趁晚上孟謹行也在金輪吃飯時把訊息透給孟謹行,她算是煞費苦心,在陪王槐安、姚存志喝酒的時候,故意撞了來上菜的服務員,將一盆滾燙的湯全撞在自己身上,令儲豐不得不讓她趕緊上醫院,她才得以這些天來頭一回擺脫周躍的監督,溜過孟謹行他們的包間。
孟謹行看著一身狼狽的孫梅很是吃驚,“孫科長這是?”
“孟縣,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孫梅看了看在座的人,一臉期盼地望著孟謹行。
孫梅坐冷板凳這件事,孟謹行是知道的。
雖然事情似乎和齊京生來時那個飯局有點關聯,但他對孫梅的印象並不好,何況那是孫梅和儲豐之間的事,他連問都沒想過要問。
但眼下看孫梅不但衣衫狼狽,精神狀態也相當萎靡,頸脖處還有不少的青淤,他才有了幾分正視,便朝江南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關照領班暫時不要來服務,然後對孫梅說:“這兒都是我兄弟,孫科長有事可以直說。”
孫梅本來想把自己的遭遇都跟孟謹行和盤托出,以此證明向他透露訊息具有真實性。
但要她當著一屋子的男人說自己被輪的事,她怎麼都說不出口,咬著唇猶豫的半天,又想到孫蘭還被儲豐這個禽獸矇騙著,她最終還是橫下心,打定主意哪天把儲豐給法辦了,她就以死還家人清白。
豁出去了的孫梅便把自己這段日子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然後抹著淚對孟謹行說:“孟縣,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只要你鬥垮儲豐,我給你在他那兒當間諜都成!”
一屋子男人都聽得發了呆,小小的蘭芝竟然有這麼勁爆的事情!
馮春雷摸著涼了的茶杯喃喃地說:“這可真是把他自己當土皇帝了啊!”
孟謹行有點同情孫梅了,不過,同情歸同情,他並沒有答應她的要求,“既然你知道他的事,你可以向紀委舉報啊!”
孫梅道:“我看到聽到但手上沒物證,找了紀委,按唐浩明現在的處境,顧建坤也未必敢拿儲豐怎麼樣!在說了,我父母和姐都在蘭芝,搞我一個就算了,如果他對我家人也做這種事,我怎麼對得起他們?”
孟謹行承認她想得還是有道理的。
他想了想,謹慎地說:“如果你說的情況真實,哪怕你手上沒有證據,我還是認為,最佳途徑是向紀委舉報。作間諜什麼的,我勸你還是放棄這種想法,我不需要,你也應該多為自身和家人的安全考慮,別做意氣之事。儲縣要真像你說的這麼壞,出事是遲早的,黨紀國法會懲罰他。反之,我就該懷疑你的動機了。”
孫梅沒想到自己當那麼多人面承認自己被侮辱,孟謹行卻還是無動於衷不相信她說的是真話,心裡悲憤之極,轉身拿起門口準備臺上的一個盤子砸碎了,搶孟謹行前面撿起一塊碎片擱在自己左手腕上,激動地說:“我可以用死來證明,我說的都是真話!”
孟謹行看她情緒激動,但在選擇割哪個手腕的時候明顯有遲疑動作,顯然不是真打算割,而是想逼他認可她的話,於是便說:“你死了,還是證明不了什麼,反倒會給你的家人帶來影響,我勸你考慮清楚!”
由於他的身體正好擋著孫梅,其他人並沒有看到孫梅剛剛的遲疑,所有人都覺得孟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