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魯蒙——不,正確地說,應該稱呼他為薩魯蒙警官。他其實是巴黎警局的刑警,同時也是一位非常厲害的納粹獵人。這一點,似乎只有羅蘭德律師知道。”
“什麼?他是刑警?”摩斯神經質地大喊。這對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來說,的確是晴天霹靂。
“這麼說來,薩魯蒙警官是為了逮捕蘭斯曼,才潛進我們沙龍當間諜?”謬拉對於自己被矇在鼓裡一事似乎不太高興。
“不,不是的。”施萊謝爾伯爵搖頭說,“他大概誤以為我是納粹餘孽,為了調查我才來這裡的吧!又或是,他認為這座城裡藏了希特勒的遺產——是不是呀,薩魯蒙警官?”
施萊謝爾伯爵很明顯地誤會了,因為他對人狼的事一無所知,而薩魯蒙也沒有反駁。
“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不過,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逮到這麼大的獵物。不論對我,或對可憐的猶太人來說,都算一種幸運。”
“你要逮捕我?”蘭斯曼立刻擺出迎戰姿勢道。
“當然,我的人生就是為了這件事而存在。你的身份已經曝光,再也逃不掉了。不過,其實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離開這座城。”
“我先宣告,我才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德國人。我是真正的葛羅德·蘭斯曼。我打從生下來就是法國人。等我回家,我還可以拿出生證明給你們看。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我非得被你們冠上這種汙名?”
“沒用的。”薩魯蒙以高壓的姿態譏笑道,“既然你的身份已經被識破,那麼你之前戴的假面具也就沒用了。而且,關於你的經歷,確實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混賬東西!竟然聽信伯爵的一派胡言。那傢伙自己不也是個來路不明的可疑分子——喂!你也幫我說說話呀,安東瓦奴!”
“可、可是……”夏利斯夫人哭喪著臉,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往阿諾靠去,似乎相當害怕。
“安東瓦奴,你是相信我的,對吧?拜託,你快告訴他們,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蘭斯曼雙手十指交叉,祈禱似地拼命懇求她,完全不顧平時瀟灑美男子的形象。
“省省吧!不論再怎麼哀求,你也得不到任何原諒。你必須替自己犯下的罪行贖罪。懂嗎?”薩魯蒙突然一把抓住蘭斯曼的衣領說。
“懂什麼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啊!”蘭斯曼因為脖子被勒住而喘不過氣來,整張臉漲得通紅。
“你還想裝傻?蘭斯曼,快認罪吧!”薩魯蒙突然一拳往他臉上揮去。
蘭斯曼被揍得往後飛去,鼻血四濺,併發出痛苦的哀嚎,聽起來像是快被絞死的鵝。
“你還是不說嗎?”薩魯蒙將他從地上拉起。
“我……我不知道。”
薩魯蒙掐住蘭斯曼的脖子,蘭斯曼的嘴巴為了吸進更多氧氣而不斷開合。薩魯蒙正想繼續毆打蘭斯曼時,謬拉忽然站起,制住薩魯蒙粗壯的手臂。
“薩魯蒙,不要再打了。暴力是不好的。”
“暴力?”薩魯蒙白了謬拉這個礙事者一眼,“這種根本算不上暴力,這傢伙在二次大戰時,對法國人、猶太人,以及他的同胞德國人所使用的暴力才沒這麼小兒科!”
“就算是這樣好了,但是,認為他是蓋世太保、是戰犯的,也只有伯爵與你。對我們而言,這根本不能算是證據。在我們證明一切之前,他還是我們的同伴!”
兩人互瞪對方,眼神幾乎要擦出火花。
“……好吧!這次就賣你一個面子。”薩魯蒙咬牙切齒地說。薩魯蒙鬆手放掉蘭斯曼的衣領。
翻著白眼、氣若游絲的蘭斯曼就這麼倒在地上。阿諾走到他身邊察看他的情況。
“不過,我可是有充分的證據能證明他是戰犯。”薩魯蒙對謬拉說。
“證據?”
“沒錯。就是羅蘭德在釀酒場被滾落的木桶砸傷的事。那件事並非意外,是有人為了砸傷他才故意將堆疊在那裡的其中一個木桶推下樓梯。做出這件事的人就是蘭斯曼。”
眾人皆感愕然,身為當事者的我更是大為震驚。
“蘭斯曼就是攻擊我的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禁脫口而出——之後我才想到,蘭斯曼很可能就是人狼!
“不,這傢伙想殺的人並不是你,羅蘭德。”薩魯蒙說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這傢伙的目標是普拉格師傅。地下室一片漆黑,從樓梯上方只能看到微弱的油燈燈光。那盞油燈原本是普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