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夫婦
〈其他〉
安傑姆·德爾賽 39歲 巴黎檢察廳助理檢察官
約翰·李凱 85歲 生物學博士
蘿絲·巴爾德 24歲 羅蘭德的戀人
希爾狄卡多 98歲 吉普賽占卜師
伍傑努·夏普伊 68歲 亞爾薩斯獨立沙龍的理事
魯耶爾·賽迪 66歲 亞爾薩斯獨立沙龍的理事
波爾·蓋亞 51歲 審計部職員
漢斯·迪曼 53歲 德國稅務監察局調查員
帕爾·雷姆 ?歲?
【德法邊境圖】
★古老故事★
“你聽過這個傳說嗎?當然是我們出生前幾百年以前的故事……”
——亨利格頓·海克斯《怪物》
⊙聖槍⊙
布里尼兀斯早就將到手的錢全換成酒了。豔陽高照,天氣有點熱,只有酒是擺脫憂鬱的良藥。
他是羅馬士兵,等一下回軍營後,還得為那把長槍的下落編個藉口,而且絕對免不了一頓罵,也許背上還會挨個兩、三鞭,不過這些他都能忍受,畢竟受傷已是家常便飯了,而且,酒都已經喝了,也不能多說什麼,受罰是應該的。
話雖這麼說,但總覺得氣憤難消,為什麼只有他必須受罰,真是太不公平了。布里尼兀斯拿起杯緣有缺口的杯子,喃喃叨絮。他曬黑的臉因為酒精的作用而逐漸火紅,沾滿汗臭的鎧甲就放在殘破不堪的椅腳邊。
是朗吉努斯隊長!他一定用了比原本還高的價錢,將那男子的屍體賣給猶太人,從中獲利。這樣的話,多少也該分給我一些好處吧!但那傢伙老是肆無忌憚的,還把最壞的差事留給我們下面的人。話雖如此,不過,也託了朗吉努斯那傢伙的福,讓我們免去在大太陽下替死囚挖墓的苦差事。朗吉努斯大概是對那些傢伙說:“屍體給你們,但必須在夜裡運出去,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另一方面,布里尼兀斯為了買酒喝,也拿自己的老舊長槍與猶太人交易。其實,是那個叫帕洛的傢伙自己把錢送上門的,那個狡猾猥瑣的男子看似是那個死囚的同伴,但實際上呢?猶太人盡是一些表裡不一的背叛者。
那個時候,我正走到井邊準備洗掉沾上那男子血漬的槍,帕洛從暗處走出來,從胸口拿出裝了錢幣的小袋子,希望我將槍賣給他。我當然不可能答應,一個士兵沒了武器是會被上級斥責的,但他不斷提高價錢,最後,我終於被誘惑了,將那把老舊的槍賣給那傢伙。
然後,積了一層沙土的彎曲小巷中出現了其他的猶太人,我還以為自己就要被他們攻擊了,但那個死去男子的信奉者們竟在我面前跪下,向我膜拜感謝。我一頭霧水,他們說,因為我拿那把槍刺穿了那個死囚的左腹,讓他得以早點解脫。
但是,我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那只是職責所在,而且,我也無法繼續忍受那個懦弱死囚的胡言亂語。那傢伙看著在他腳邊的我,不斷告訴我何謂上帝,令人生厭地不停說教,而行刑場山丘上豔陽高照,我只想盡快結束行刑,從中解脫,所以我才猛然拿起槍刺向那傢伙側腹,但那些窮酸的猶太人誤解了我的動機,竟然像蠢蛋似地感激我。
還有那個帕洛,他並不是因為珍視那把長槍才買下它的。那傢伙暗中與猶太總督比拉多來往,曾出現在迫害那個死囚的現場,甚至在他的信徒司提反被我們逮捕時,還率先向他丟石頭。所以帕洛其實是感激我與我的槍,而且比任何人都高興,因為那把槍徹底根除了那個偽善者的呼吸。
帕洛大概想將那把槍拿來威嚇其他的猶太教教徒吧!就算那只是對上帝的一種象徵,但它確實刺穿了“救世主”的肉體,的確能有效威嚇那些愚蠢的猶太人。
布里尼兀斯喝完剩下的酒,環視冷清的店內。這裡白天也有一些與自己一樣計程車兵在喝酒。
——空虛。
為什麼我會待在這種酷熱的偏遠地方?為什麼要到這個醜陋又瘋狂的地方,然後被捲入憎恨、背叛與輕蔑彼此糾纏的漩渦?
啊!真想回家,回到豐饒美麗的羅馬,那裡有我的妻兒,我已經好多年沒見到他們了,五年?還是六年?我們為了壓制猶太人而來到這裡,但成為俘虜的其實是我們自己。
布里尼兀斯要求那個有對死魚眼的黑人女奴再為他斟酒,就在等待時,他不免感嘆。
——沒有什麼是羅馬帝國無法征服的!
這根本就是謊言。謊言,謊言,謊言!
那男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