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我實在是太不細心了。各位,請隨我前往釀酒場吧!我們到裡面喝杯茶。”
盧希安率先往那排白楊木深處的老舊建築物走去。除了中央的鐘樓外,其他建築物的外觀都很沉穩,黑褐色的天然石板屋頂從鐘樓左右兩側,以非常傾斜的角度向外延伸。我們提著隨身行李,尾隨在他後面。
這幢老舊的建築是以一座大教堂為中心,再加上其周圍的四棟建築所構成。仔細一看,每棟建築的外牆都有明顯的修繕痕跡。但那痕跡很舊,看起來不像是經歷近年兩大戰爭的破壞後修復的。這些痕跡一定是十七世紀的三十年戰爭留下的,那時新教徒與舊教徒展開了一場混戰,這一帶的葡萄園也因此被破壞殆盡。
“盧希安,這裡的葡萄是什麼品種?是Traminer?”謬拉在大門敞開的玄關前問。
“是的,我們有種,不過主要的品種還是Riesling與Piont。”
“這樣啊,那就表示我們可以喝到帶點辛辣的白酒了。”摩斯垂涎欲滴地說。
“是的,各位可以盡情暢飲。”盧希安爽快地允諾。
原本就很大的主建築被牆壁隔成好幾間房間,內部的裝潢彷彿是臨時趕工做出來的,整體感覺就像一間廉價旅館。白色系的桌布與帶點黑色的石地板看起來相當不協調,天花板與樑柱很明顯都是最近才經過粉刷,奶油色的油漆甚至還沒全乾。
盧希安按下大廳的喚人鈴,一位身材肥胖的男子與一位瘦小的女子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跑出來。兩人都將近六十歲,應該是一對農家夫婦,他們似乎很意外,慌張失措的樣子相當滑稽。
“伯爵夫人,我們已經恭候多時了——歡迎各位蒞臨。”兩人在我們面前停下,瘦小的女子先向伯爵夫人鞠了個躬。她的法文帶有很重的洛林口音。
“不、不好意思。有失遠迎。”男子的面板曬得黝黑,下巴還蓄著鬍子。他用掛在頸上的毛巾擦汗,斜眼望著我們。
“好久不見了。你們兩人看起來都很好。我今天帶了重要的客人來,一切就麻煩你們了。”伯爵夫人露出柔美的笑靨,並以法文溫柔地說。
“這是普拉格夫婦。”盧希安為我們介紹,“傑克的工作就是幫我們監督這間釀酒場。”
“是的,我是這裡的師傅,內人蓓爾是這裡的廚師。”
“蓓爾,你剛才在做什麼?”盧希安親切地問。
“當然是在準備今晚的晚餐了。為了接待各位貴賓,我不但宰了一頭羊,還殺了好幾只雞,剛剛就是在處理這些東西。”
一頭灰髮的普拉格夫人回答。
“這間釀酒場還有別的工作人員嗎?”謬拉隨口問。
“有啊!還有一個叫做馬克斯的年輕人。後面倉庫裡的葡萄酒都交給他負責。”普拉格師傅粗聲粗氣地說。
“每次收成時的人手都不夠,所以我們會到鄰近村莊找人來支援——好了,各位,我們到餐廳去吧!各位的隨身行李,古斯塔夫會替各位搬到宿舍那邊去的。”盧希安一臉爽朗地說。
在普拉格夫婦的帶領下,我們進入右手邊那間採光良好的房間。裡面有六張鋪了格子桌巾的圓桌,飾有白色蕾絲邊的窗簾遮掩了向外敞開的大窗,從原野吹來的陣陣涼風就從那裡進入室內。
我們坐在桌邊稍事休息後,普拉格夫婦便送上了一些點心。新鮮的牛奶、紅茶,以及抹了橘子果醬的餅乾,全都非常美味,我們幾乎每人都再要求一份。
與在果園時一樣,伯爵夫人也送了普拉格夫婦許多禮物。他們高興、恭敬地接受了那些東西。普拉格師傅最喜歡哈瓦納的雪茄,普拉格太太則對外國產的蕾絲布料感激不已。快三點時,我們喝完了茶,伯爵夫人與盧希安也表示要先回青狼城了。
“接下來就交給普拉格夫婦與古斯塔夫了。請各位在這裡休息到用完餐。我們先告辭了。”說完,盧希安與伯爵夫人便先回青狼城。
“他們還真忙。主人比客人重要是吧?我們被丟在一旁了,安東瓦奴。”等他們離去後,蘭斯曼再度抱怨。
“話不能這麼說,蘭斯曼。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他們的招待已經算很周到的了。”夏利斯夫人高傲地說。
普拉格夫婦送主人離開後,隨即回到我們身邊。
“各位貴賓,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參觀酒窖與釀酒裝置,請跟我來。整個繞一圈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喔!”普拉格師傅敦促道。
首先,他們帶我們參觀以這間教堂為基礎的紅磚主建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