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國畫,畫面上是成堆的屍山,還有日軍正在刺殺和砍殺中國人。年青的畫家夫婦在《南京零距離》記者的陪同下來紀念館找我,希望幫助他實現將此畫送交日本大阪國際和平中心。為其精神所感動,我立即撥通了日本駐上海領事館副總領事瀨野清水的電話。瀨野是個對歷史頗有研究的“中國通”,曾多次來館和我交流與探討,他有句富有哲理的話:“國與國的關係,說到底就是人與人的關係”,一直是我贊同並經常在外事接待引用的,是個有良知的日本外交官,我信得過他。果然,當我說明情況後,他毅然同意接受和幫助轉交。第二天,他在上海接受了夏小龍的畫,實現了畫家的夙願。這件事在南京產生了很好的影響,我想,如果日本多一些像瀨野那樣的外交官,中日之間多一些互信和互助,兩國關係一定能搞好。
東史郎敗訴的訊息,曾經引發南京市政協會議的熱議,並且引匯出一部詩集和一臺民族交響樂的誕生。
記得那天上午,我在館裡寫好併發完“抗議信”和“聲援信”後,回到市政協會場時,已是上午10時30分,大家感到很吃驚,因為我這個行伍出身的人,開會遲到絕不是我的風格,通常我都是提前到會的。
南京市作家協會副主席馮亦同、市民樂團團長雷建功等委員,聽完我的解釋後坐不住了,大聲疾呼說:“不是說要我們委員參政議政嗎?這就是最大的政治,請市政協領導同志來,我們有話要說。”
南京市政協副主席張伯興被請到了我們這個文化藝術界小組,來參加討論,聽取委員們的意見。討論的主題從南京市的工作一下提升到國際話題,因為涉及南京大屠殺歷史,大概與南京有關聯,委員們群情激動,個個踴躍發言,且言辭懇切,對日本最高法院的違背歷史事實的判決表示強烈抗議。
與會報道的江蘇省和南京市的傳媒記者,特別是從北京應邀來南京報道的《人民政協報》記者聞迅後,紛紛來到我們的會場上聽取委員們的發言,作現場採訪。
當天晚上和次日早晨,各家媒體都競相刊載了《南京市政協委員們抗議日本法院對《東史郎日記》案的無理判決的訊息。
《人民政協報》在頭版頭條的位置,用了大半個版的篇幅報道了這一訊息。據說,時任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同志,看到該報刊登的這條訊息後,還專門作了長長的一段批示。
第八章 在東史郎敗訴的日子裡(8)
自此起,東史郎敗訴,成為連續幾天的南京市“兩會”中委員和人大代表們熱議的話題。會議結束後,仍然有相當多的人不忘這個話題。日本最高法院對《東史郎日記》案的不公正判決,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們在思索:我們該做點什麼?我們能做點什麼?
差不多就在南京市“兩會”閉幕後的第一個星期天下午,我正在館裡忙碌著。突然接到馮亦同主席打來的電話,說他此時正和雷建功團長在鼓樓大鐘亭茶社,有要事相商,要我無論如何能來一下。
馮主席是我非常敬重的文學老前輩,作為南京一流的文化大師,不光詩文是我最喜愛和崇拜的,而且道德為人也是我的楷模。我擱下電話後,立即驅車趕往鼓樓。
南京的鼓樓始建於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鼓樓內原設有大鼓兩面,小鼓24面及其他禮樂鳴器,明代用以報時,迎王、選妃、接詔等大慶用,現均已不存。清初,樓毀基存。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康熙皇帝南巡曾登臨四望,風景民情盡收眼底。次年,地方官吏在鼓樓基座上樹碑建樓,並更名“碑樓”,故有“明鼓清碑”之稱。
在鼓樓附近,有一個小小的庭園,古色古香。因其園內有一個懸掛著一口六百多年前(洪武二十一年九月)鑄造的重約4·6萬斤的大鐘,稱之為大鐘亭。
選擇這麼一個古雅典樸的地點聚首議事,我從心底不得不佩服文化人特有的品味和情趣。
入得茶社,坐定後,還是馮老用他那慣有的詼諧語言開啟話匣:古有桃園三結義,今有三委員談東史郎。
雷團長在民樂團裡是吹蘆笙的,是國家一級演員。可能是幾十年來刻苦修煉吹奏的緣故,所以他談笑時的音量足夠大,其分貝值比常人要高出許多,常常能起到感化別人的特殊功效。
三人談得很投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一拍即合。大體是,東史郎的敗訴,說明了人們對南京大屠殺這段歷史的認知還存在很大的差距,我們有責任作一些努力。
於是,馮老提出他作為南京詩詞協會的會長,願意與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