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並沒有停下走勢,朝兩人右側一堵廢牆揮去。
轟轟隆隆……
廢牆瞬間垮成廢土,一磚一瓦,全都破光光,而造成此景的那柄扇,讓他優雅刷開,扇面上所會的墨竹彷彿正在迎著清風搖曳,提在一旁的詩,字句優美——牆都碎成那樣,為什麼那柄紙扇還完好無缺呀呀呀呀呀?!
李梅秀訝然得連嘴都忘了該要合上,黑壓壓的陰霾佈滿她的印堂,宣告她今日極背的運氣,彷彿在警告她:識相點,你最好不要違抗這個男人,否則那柄打牆的扇打在你身上,轟轟隆隆隆……
這個男人,長得像個書生,不代表他是書生,書生應該要手無縛雞之力,這輩子拿過最重的東西是書籍,滿嘴之乎者也……至少書生絕對不可能用一柄紙扇就轟垮一面牆啦!
“李姑娘,一塊去吧。”公孫謙淺笑,笑意未達眸裡,拂扇動作輕輕柔柔,但她沒忘掉他這把兇器殺傷力有多強。當他再度提出要求,這一次,李梅秀沒膽子拒絕。
她不想像那面牆一樣,一點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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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上顏家當鋪,身份由典當客變成欺詐犯,商會還能由公孫謙手上喝到一杯暖呼呼熱茶,這一回,什麼都沒有,天差地別的感覺好落寞。
公孫謙將她帶回當鋪後,把她交給其他人處置,他便離開了。雖然嘴上沒說,他的舉止卻說得很明白,他一點也不想和她多相處半刻。
“沒想到你真的是騙子。”歐陽妅意環抱著鐵臂在李梅秀身旁繞轉幾圈,嘖嘖搖頭:“人模人樣也好手好腳,不思正當途徑生財,卻行騙術,還騙到我們頭上來,真的……不需要對你太客氣。”說完,歐陽妅意開始扳指熱身,準備打人。
“妅意,慢著。”秦觀阻止她。
“慢什麼慢,咱們對付騙子不都先毒打一頓嗎?你們男人不能打女人,我們女人自己來就好。”歐陽妅意連袖子都卷妥了,隨時可以開扁。
“謙哥交代過,別傷她。”秦觀淡道。
“她把謙哥害慘了,謙哥還替她說啥好話呀?!讓我扁她一頓先——”
夏侯威武擒住歐陽妅意“呀噠——”一聲之後舉高高的粉拳,制止他胡來。
“謙哥都開口了,你就聽話吧。”畢竟公孫謙極少有求於人。
夏侯威武都這麼說了,歐陽妅意哪還打得下手,只能悻悻然收拳,重重一哼,在李梅秀面前空椅坐下,死命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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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沉默,幾乎叫人窒息。李梅秀成為每一雙冷眼注視下的聚集點,她知道他們都在嫌惡她,騙子在當鋪裡,比只油蟲更不如,他們的敵意,理所當然,只不過方才歐陽妅意那一句“她把謙哥害慘了”,讓她比面對眾人的目光更難以釋懷,她忍不住,開口發問:“公孫謙他……因為我,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妅意先冷笑兩聲,一雙美眸倒是更加冷淡:“她的頭差一點就被塞到古董痰盂裡去。”
李梅秀倒抽冷氣。
頭、頭被塞到古董痰盂裡去?!
“差一點。”歐陽妅意強調這三個被李梅秀漏聽的字眼。抽什麼息呀?換不是因為你騙人,現在雙手揪緊胸口那方衣料,又一臉驚駭不會太矯情了點?
“那就好……”李梅秀拍拍胸口,又驀地發現覺自己突兀的舉止,愣愣盯著自己的掌心,再困惑地放下它。
她……幹嘛覺得放下心了?
當騙子,從不會去擔心被騙人在被她騙走錢財之後的下場,就算公孫謙因她而慘遭腦袋塞入痰盂,也、也不甘她的事……
“雖然沒被塞到痰盂裡去,但也被人狠狠訓斥一頓,最後還得在當鋪前罰站。”秦觀神情像冰,說起話來面無表情,完全讓人看不出所言真假,或是誇大其詞。
罰站?聽起來像處罰不乖的小孩子……
“我以為公孫謙是當鋪老闆……當鋪裡還有比他低位更高的人嗎?”李梅秀不解問。他從方才到現在,聽見左一句“謙哥”右一句“謙哥”,他這位哥字輩的人,理當是當鋪中的領袖才對。
“姑娘,你抬頭看看身後匾額。”一道嬌俏悅耳的女嗓自後堂傳來,未見人影,先問天籟,好聽的叫人忘掉方才交談的內容,只聽得見甜滋滋的嗓音所下達的命令。
李梅秀直覺仰頭,背後那堵牆面上懸掛著閃亮亮的“嚴家當鋪”四個草書大字,可她不明白女嗓要她看匾額的用意。
珠簾叮叮咚咚,每顆翠綠玉珠在婢女的撥弄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婢女纖手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