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帥氣形容他似乎有些不恰當,用漂亮倒更合適些。
終於察覺到列火的反常,夏小唯住了嘴,“你怎麼了?”
列火看著夏小唯,給他惹禍的三個字從嘴裡蹦出來,“賣身的……”
夏小唯何其聰明,電光火石間便明白了:“你這笨蛋!你不是在許品非面前說這三個字了吧?你這笨蛋!”見列火依舊呆呆的,語氣有些不忍,“那家夥陰晴不定,地雷太多,跟他在一起很累。早跟你說了回頭是岸。”
列火只覺得心裡堵得慌,爬上床倒頭便睡。夏小唯跟上來,不停安慰著他:“算啦,有錢人這麼多,你就是太死心眼了,我早說了你不適合他。”
“為什麼不能說這三個字?我不明白。”列火難過地說,“他都可以告訴蘇摩,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夏小唯愣了下,“我還是無意間聽凱文喝醉後說起的,蘇摩怎麼可能知道?這是許品非的超級地雷,誰踩上一次就死無全屍。他怎麼可能告訴別人?”
“可、可是我、我一連踩了兩次。”列火結結巴巴地說。
夏小唯也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半晌才說:“看不出來你這麼不怕死。”
“我、我不知道。蘇摩說……”冷不防捱了夏小唯一下,夏小唯說:“那家夥的話你也信啊!你這笨蛋!他是想讓許品非甩了你,故意坑你呢。”
“他為什麼要坑我?”
夏小唯聳聳肩,“誰知道,有些人就是覺得與人鬥其樂無窮。”
“可是為什麼不能講‘賣身’?”列火的神志終於清醒了些。
“我也不清楚啦,聽凱文說,好像他那個初戀,是賣身的,而且在他爸旗下的夜總會賣的。他跟他爸翻臉也跟這個男孩子有關。好像發生了好多事。總之賣身就是許品非的地雷啦,連凱文說起許品非都能好久不理他。以前也有男孩子因為偶爾提起被許品非甩了。”
方才委屈的時候,心裡不是沒有萌生不想再跟著許品非的念頭。可是現在,心裡卻又忍不住開始擔憂起來,列火一把抓住夏小唯的手:“那許品非會不會甩了我?”
夏小唯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他一下:“必甩。所以你趕快死心吧。”
列火呆呆地坐著,又迷迷糊糊地想起方才許品非說過的話。當時腦子成漿糊狀根本沒聽進去,現在卻有些清晰起來,“可是他說有下次。”
夏小唯用力搖著他:“我拜託你,不是還想跟著他吧?”
“我不知道。”列火一拉被子,用力蒙過頭,努力將夏小唯的聲音阻擋在耳朵之外。
睡得迷迷糊糊地時候,列火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聲音清清冷冷的,有些像許品非。他猛地從床上坐起,拿出手機,上面有十來個未接來電,還有許品非的一連串簡訊:
“寶寶,我剛才不該對你這麼兇。”
“寶寶,你下來,我在你樓下。”
列火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跑到床邊,只見樓下昏暗的路燈下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套著厚重的黑色大衣,似乎正在抽著煙。那人抬起頭望了他一眼,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來。
列火趴在窗臺上,想到男人剛才的暴行,鼻子又開始泛酸。他執著地抓著窗框,表示自己不願下去。
許品非的簡訊又一次到來:“先下來再說。要打要罵隨便你。”
看完簡訊,列火對著男人搖了搖頭。他緊緊地抓著窗框,一手給許品非回簡訊:我不想再跟著你了。
幾個字打完,卻怎麼也沒力氣按下傳送鍵。
許品非的電話在寂靜的寢室突兀地響起,怕打擾到別人,列火連忙摁下接聽鍵。電話那頭,許品非總是從容不迫的聲音有些焦急:“我知道我剛才太過分了,可是你也太不識相了。”
列火咬著下唇,“那你去找識相的好了。”
“寶寶,先下來。”
這個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了雨。路燈下,那個男人依舊挺立著,執著地看著他。
“你回去吧。”列火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便將電話掛了。
他赤著腳,無力地靠牆坐著,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膝蓋。想到自己竟然說出了這句話,心就像是被刀割過一般的疼,比剛才被許品非侵犯的時候更痛十倍。鼻子再次開始泛酸,列火努力睜大眼睛,怕有些東西會滴落下來。不知呆坐了多久,列火忍不住站起身往樓下看。出乎他的意料,那個男人依舊站在路燈下,身上似乎被雨水打溼了。那人靠著路燈,雙手插在口袋裡,在冷風裡微微的瑟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