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忠的眼睛溼潤了,他快步走出衙門喊道:“起來,大家請起來!”百姓們站起身來。林永忠拱手道,“鄉親們,我林永忠在此保證,今後五平絕不會再和從前一樣,如若食言,人神共棄!”
狄府花園裡,狄公、李元芳邊走邊說著。李元芳道:“大人,今日您在公堂之上敲山震虎,直接說出了馮萬春之事,我想薛青麟定會有所舉動。”
狄公點點頭:“是啊。我之所以這樣做,其實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元芳啊,今夜你恐怕還要辛苦一趟。”
李元芳道:“卑職想來,今天夜裡平南侯府定會非常熱鬧。大人,我總有一種預感,不知道對不對。”
狄公道:“你說。”
李元芳道:“我總覺得,那個殺死黃文越、葛斌的兇手就是平南侯薛青麟。從船上找到的衣物,到薛青麟的種種表現,這個判斷都令我感覺到是最合理的。”
狄公抬起頭來:“哦?為什麼?”
李元芳道:“您想一想,張吳二人是直接從侯府前往埠頭,除了薛青麟還有誰會知道這二人深夜離開?還有就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圓領袍,那本就是薛青麟之物。”
狄公道:“那,動機呢?薛青麟與張、吳、葛、黃是磕頭的兄弟,他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把兄弟?”
李元芳道:“卑職以為,這內中必然另有隱情。”
狄公沉吟道:“剛剛你提到那件圓領袍。元芳,你想一想,從江州館驛,到五平縣城,這個神秘的黑斗篷作案後,沒有在現場留下過任何線索。可為什麼這一次,他出現瞭如此巨大的疏漏,竟將自己身穿的袍服落在船上?還有,這個刺客每次行兇都是將一件寬大的黑色套頭斗篷披在外面,那麼,他又有什麼必要將自己裡面穿的袍服脫掉呢?”
李元芳點點頭:“有道理。”
狄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元芳啊,此案恐怕是另有蹊蹺之處啊!我看,還是待你今晚二探侯府之後,咱們再作判斷吧。”
李元芳點點頭。身後,溫開快步走了過來,叫聲“閣老”。狄公微笑道:“溫開,怎麼樣?”
溫開笑道:“現在的薛青麟乖得就像只小貓。剛才專屬的人來報,他已將所有的田契和賬目都交到了衙門。”
狄公哼了一聲:“這等魚肉百姓的惡賊,若不是考慮到本案還有些情形需著落在他的身上,本閣今日便要將其繩之以法。”
“叔父!”身後傳來如燕的叫聲。狄公三人轉過身去。如燕飛跑而來,臉色異常驚慌,輕聲道:“錦娘不見了!”
狄公猛吃一驚:“什麼?”
如燕道:“我找遍她的房中和府裡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狄公倒吸了一口涼氣,沉吟半晌道:“如燕,你仔細想一想,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裡?”
如燕靜靜地思索著。猛地,她抬起頭來。
青衣人血洗平南府(1)
卻說錦娘在小蒲村自己家裡,翻箱倒櫃地尋找著什麼,細軟什物扔得滿天滿地。忽然她大叫一聲,將手裡的枕頭狠狠砸在窗上。她的雙唇顫抖著,緩緩跪倒在地,低聲抽泣起來。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錦娘一驚,回過頭來,見如燕站在身旁,不禁一愣:“如、如燕姐……”
如燕問道:“你在找什麼?”
錦娘神色慌張地道:“啊,沒、沒找什麼,隨便翻翻。”
如燕嘆了口氣:“錦娘,你回家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錦娘望著她,臉色慢慢沉下來:“我回家是自己的事情,有什麼必要和你說?”
如燕笑了笑:“我怕你會出事。”
錦娘悽然一笑:“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出事呀!”
如燕愣住了,半晌才道:“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錦娘苦笑一下,搖搖頭:“一切都白費了。”
如燕問:“你到底在找什麼?”
錦娘一聲狂叫:“別再問了!”
如燕一驚,沒有說話。錦娘輕聲抽咽起來,良久才道:“如燕姐,對不起。”
如燕笑了笑:“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錦娘站起來,望著如燕:“如燕姐,有句話我能問問你嗎?”
如燕道:“說吧。”
錦娘道:“你為什麼總是盯著我?”
如燕笑了:“因為我關心你。”
錦娘輕輕嘆了口氣,慢騰騰地說道:“我很感激你們救了我的命,這讓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溫暖。可我也能夠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