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瀑布裡鑽了出來,一下就盤到了阿寧的脖子上,高高的昂起了它的頭,發出了一連串淒厲而高亢的“咯咯咯”聲。我一看完了!丟掉手裡的東西就衝過去,才邁出去第一步,就看著那“野雞脖子”閃電一般的咬了下去。阿寧用手去擋卻沒有擋住,蛇頭一下就咬住了她的脖子。她尖叫了一聲,一把把蛇拽了下來,扔到一邊,捂住脖子就倒在水裡。
我們衝了過去,那蛇竟然不逃,一下又從水裡躥起起來,猶如一支箭一樣朝我們飛了過來。胖子叫了一聲,用刀去劈沒劈到,眼看又要中招,一邊的悶油瓶凌空一捏,一下就把蛇頭給捏住了。蛇的身子一下盤繞到他的手臂上,想要把蛇頭拔出來,就見悶油瓶用另一隻手卡到蛇的脖子上,兩隻手反方向一擰,咔嚓一聲,蛇頭給他擰了三百六十度,然後就往水裡一扔,那“野雞脖子”扭動了幾下,就不動了,漫漫浮了起來。
我們忙去看阿寧,我上去抱起她,卻見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了,喉嚨動著想說話,眼裡流著眼淚,似乎有一萬個不甘心。我頭皮一下就麻了起來,不知道怎麼辦了,整個人發起抖來。接著,只是幾秒的工夫,她的眼神就渙散了,整個人軟了下來,然後頭也垂了下來。
第四十二章 蛇沼鬼城(上)
兩分鐘後,阿寧停止了呼吸,在我懷裡死去了。凌亂的短髮中俏麗的讓人捉摸不透的臉龐凝固著一個驚訝的表情,我們圍著她,直到她最後斷氣,靜下來,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
突然間我感覺一切都停止了,心中悲切,想哭又哭不出來,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一路上過來雖然危險重重,我也預料到了有人會出事,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會死,而且死的這麼容易,這麼突然。事情毫無徵兆,就這麼發生了,然後剛才還在說話的人,一下就這麼死了。而且是真的死了,我們連救的機會都沒有。
我一開始還不相信我眼前的情形,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會死呢?她是如此強悍,豔麗而狡猾,外表柔弱卻有堅強如鐵的內心,雖然我並不喜歡她,但是我由衷的佩服她。如果要死的話,這裡所有人都比我強,最容易死的應該是我才對。
可是她確實是死了,就在我的面前,這麼容易的,真真切切的,隨隨便便的死去了。
我一下子有了一種被打回原形的感覺,一次次的事情,雖然都是危險重重,但是我們幾個人都闖了過來,就連在秦嶺我一個人出去,也勉強活著回來了。我一度認為在這些事情之後,我們這樣的人已經非常厲害了,有著相當的經驗,只要我們幾個人在一起,雖然會遇到危險,但是大部分都能應付,就算要死,也應該是死在古墓裡最危險的地方。但是現在,阿寧就這樣輕易的死在了一條蛇上。我突然就意識到,不對,人本來就是脆弱的動物,不管是悶油瓶、潘子,還是我,在這種地方,要死照樣是死,身手再好,經驗再豐富也沒有用。
這就是現實的法則,不是小說或者電影裡的情節,只要碰上這種事情,我們都會死,就算是悶油瓶,如果站在瀑布邊上,剛才肯定也死了!
我抬起頭看前面茂密的叢林,一下子就感覺到無比的恐懼和絕望。那一瞬間我簡直想拔腿而逃,什麼都不管,逃離這個地方。
這個時候天終於亮了,陽光從峽谷的一邊照了下來,四周都亮了起來,前面水氣騰騰,瀑布濺起的水幕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團籠罩在茂密雨林上空的白色薄霧。
美景依舊,美人卻不在了。
潘子是個看破生死的人,此時雖然也是一臉可惜之色,但是比我們從容多了,只是受了重傷,也說不出太多話來,就對我們道,這是意外,雖然很突然,我們也必須接受,這裡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蛇的同類,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吧,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再想辦法。
我想起悶油瓶剛才殺了那條雞冠蛇,心中也多了些惻然,轉頭去看浮在水面上的蛇屍,卻發現屍體不見了。這種蛇據說會對殺死同類的東西報仇,然而不死不休,詭異異常,待在這裡確實有危險,想起阿寧的慘狀,也待不下去了。
一時之間也不忍心將阿寧的屍體丟在這裡,我就背了起來,胖子扶起潘子,幾個人不敢再往叢林裡去,就沿著峽谷的邊緣,蹚水前進。
誰都不可能聊天了,胖子也沒法唱山歌了,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往前走。腦子裡一片空白。
深一腳,淺一腳,恍惚的往前走了十幾分鍾,卻一直無法找到乾燥的地方讓我們休息。日頭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