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萍推著傳東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自己坐在另一隻沙發上。
傳武陽回來,為傳東倒了杯酒,招呼著:“來,小東,吃、喝。”
傳東沉默地一笑,既不吃菜,也不喝酒,只靜靜坐著。
傳武陽抿了口酒,夾了個餃子,發現傳東沒動,就要再招呼他吃,嘴巴張開時看到他平靜、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說不出話來。
旁邊周惠萍橫了自家男人一眼,輕咳了下,道:“小東啊,現在學習怎麼樣了?看你這滿身疲憊的樣子,一定很累吧?”
傳東目光投向周惠萍,吐出兩個字:“還好。”
周惠萍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小東啊,嬸給你說個事,你看,你這上課就已經很累了是吧?這每週那個……這個……咳!”
她看著傳東黑白分明、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心裡一陣不自在,話就說不下去了,打了個咳後轉移話題道:
“小東你那眼鏡呢,今天怎麼沒戴?”
新眼鏡剛開始戴著不太適應,傳東下了公交後就收起來了。
“壞了。”他簡單解釋了下,沒多費口舌去解釋。
“這樣啊……”周惠萍乾笑著回應,想將心裡的話說出,只是看著傳東靜靜看著她的眼睛,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心裡又鬱悶又驚異。
“咔!”一聲輕響,然後一個嬌媚的女聲響起:“傳東,你以後週末就不用回來了!”
傳武陽家與傳東家戶型一樣,都是三室一廳,此時說話的人就正倚在其中一間房間門上。
說話的是傳東堂姐傳毓佳,比傳東大了兩歲,相貌中上,不過很會化妝打扮,加上身材不錯,走在路上回頭率相當高。
此時她正倚在房門上,一手拿著個帶鏡子的小化妝盒,一手拿著眉筆對著鏡子細細畫著。
周惠萍將眼睛從傳東臉上移開,向女兒笑罵了句:“死丫頭,怎麼說話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要趕小東走呢!”
傳毓佳撇了撇嘴,眉眼間全是譏嘲,輕輕“呵”了聲,腳下跨前一步,將門一勾,“砰!”聲中關的嚴嚴實實。
從頭到尾她的目光都沒投到傳東身上哪怕半秒。
傳武陽眉尾跳了跳,對妻子與女兒都有些不滿:“倆敗家娘們,話都不會說!”
不過他只是心裡罵著,並沒有出聲,自個兒悠閒地吃著小菜、喝著小酒。
傳東此時將頭微微垂下了點,眼皮也輕輕耷拉著。
周惠萍看他這姿態有點高興,道:
“小東啊,你看啊,你這上學這麼累了,週末再這麼來回奔波多辛苦啊,所以你叔跟嬸商量了下,覺得你以後週末乾脆就不要回來了,以後每個月你叔會給你打200塊錢,你買點衣服,吃點好的。”
傳東沉默著,周惠萍也不去催,只笑盈盈地看著他,她知道傳東最後還是會同意的。
傳東將頭垂得更低、眼皮再次闔上一點,只剩一條縫。
若此時傳武陽、周惠萍兩人能看到他的眼睛,肯定會嚇得瑟瑟發抖,哪能悠閒地喝酒、露出盈盈的笑容。
此時的傳東眼裡是遠比前兩天莫名被文惜竹打時,短時間露出凶煞之氣時更兇更惡,還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時再無絲毫純淨之感,有的只有讓人窒息的兇惡與黑暗。
此時傳東心裡正有一個聲音喊著:“黑暗,不要激動,千萬不要激動,殺了他們我們也很可能被判死刑,至少至少也是無期徒刑,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窩囊廢,若非三年前你太窩囊,死活不讓我動手,他們此時墳頭草都比人高了,而我們即便被抓住,表現好的話,估計再過幾年也就可以出來了,若你能再早三年多覺悟,讓我早出現,嘿!我們現在都不知道有多逍遙”另一個聲音回道。
(傳說中太夏有一部名為《上天入地不死不滅至尊無敵未成年保護**》的絕世神功。)
“好了好了,他們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以後我自然會想辦法將他們從我手裡拿走的東西翻倍拿回來。”
“窩囊!窩囊!你想辦法?你能想個屁辦法!就算你能拿回你的東西,是要等十年、二十年,還是等到他們死為止?還有什麼罪不至死,他們死個十次八次都嫌輕。
這次你聽我的,我已經有了很好的計劃,一次一個製造意外,只要耐心點、小心點,我們不會有事的,就先從周賤人開始吧,這女人最噁心。”
“……別說了,黑暗,我心裡好亂,讓我靜靜。”
“每次都這樣!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