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幾個孩子跑進來,在靠窗的桌邊攤開筆記本。張晨星把他們父母留下的便條各自轉交,這才又走出去。
梁暮一直等在外面,他不看手機、也沒有東張西望,只是透過窗看裡面發生的一切。張晨星面無表情招待別人,好像跟任何人不熟,又好像有一點不甚明顯的默契。
“說吧。”與人不熟的張晨星又回到梁暮面前:“說什麼?”
“說話不算話,氣人。”梁暮原本準備放狠話,但話到嘴邊偃旗息鼓,這句氣人說完自己都覺得像在撒嬌:“得了,我知道你在哪兒就行了。” 他猶記得最後一面,他們是在上海。黃浦江邊晚風習習,她的光頭和他的光頭並排閃亮。現在想想或許在張晨星心裡,少年時代的友情不過是爾爾,不值得回憶或者重敘。
張晨星的眸子在落日餘暉下散著一層冷光,與梁暮對視的時候不帶感情。終於留下一句:“不送。”繞開他,走進屋裡,將店門關上,把梁暮隔絕在店外,下了一道態度鮮明的逐客令。
梁暮這次真生了氣,身子探進窗:“張晨星你怎麼回事!我招你了?”
“你打擾我了。”張晨星對他說:“也打擾到別人看書了。”
梁暮被張晨星氣得心梗。
他在書店外的巷子裡走了一會兒。
城市變化很大,現如今規劃清晰,一半是老城區、一半是新城區。新城區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老城區破敗古韻、人間煙火。梁暮少時因為合唱團比賽,來過這個城市幾次。他們住老城區,但比賽和排練的地方在新老城區交界。合唱團的老師們組織他們坐大巴在城市裡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