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4)

曹仁如此恭維,與凌樞暗中交待有關,本是借酒灌倒李禪,偷樑換柱毀他收集的字畫,殊不知李禪是個大酒桶,用酒害他算是你找錯人了。

這麼多天來,沒見這個官油子對自己有過親熱的舉動,臨走了,卻冒出這多熱氣來,新鮮!李禪覺得納悶,但不知對方何意,只好硬著頭皮奉陪,靜觀事態發展。

“幹了!”李禪端起了碗,酒過多少巡已經沒法計了,現在該輪到李禪灌曹仁的酒了。李禪思忖道:不把他灌醉,那是什麼話也掏不出來的。他佯裝態地劃了一下手:“曹操當年與劉,劉備煮酒論英雄,今日曹仁與李禪灌酒敘友情。”

“對對對,友情友情!”曹仁醉眼看了下碗中的酒,一口乾了。舌頭不靈地說道:“呃,李,我說李大人,我看你是不,不行了。”

李禪荇了下鼻子:“就是不靈,也要喝到位。不然還敘,敘什麼友情呢?”說著又去倒酒。

“不,不倒了。”曹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想想又鬆開了:“嗯,倒,倒!我說李,李大人,這揚州的畫師……宮廷裡也認了?”

李禪想,該是接觸話題中心的時候了:“曹大人說這話是何意?”

“鄭板橋,楷書不是楷書,行書不是行書,一幅字看上去就象大街上鋪著亂石子,叫什麼六分半體……”曹仁的嗓子裡湧出了酒,他又咽了下去,“金農,好好的毛筆把鋒頭剪了去,寫出的字象個禿頭鷹,叫什麼‘漆書’……他們,還有黃慎、汪士慎、高翔,這次高翔你沒見,他和禿頭和尚石濤去泰山了,這些人有才,不走正道,跟那個倔和尚石濤一個樣,要,要什麼自成一家,自成一家……我就不明白,你來收他們的字畫,有失體統,有失體統啊!他們的字畫在街上賣賣,給老百姓湊個熱鬧可以,送到宮廷裡御藏,你就不怕大畫師們小看了你?啊?……”

李禪坦然地嗬嗬笑道:“曹大人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我李禪堂堂正正做人,乾乾淨淨作我的畫子,我不怕人小看。來,曹大人,平生有緣,得此教誨,李某敬大人一碗!”

“喝,誰不喝就是孬種!”曹仁一口乾了。

李禪喝乾了酒:“曹大人,你說得好,接著說。”

“你這個京官跟人家不一樣,聽得進人家的話。”曹仁開啟了紅箱子口澀地說道,“你聽我說,你收了這麼多的字畫,想幹什麼,給皇上御覽?顯耀你李大人廣攬人才?……”

李禪走過去把曹仁按坐下:“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曹仁口舌不靈地:“告訴你,不告訴你了,告訴你幹什麼?有人盯著你的這些畫……”說著說著爬在桌上睡著了。

李禪意識到收集的這些字畫不保險,慌慌從木箱裡掏出了字畫……

這天夜裡,金農與汪士慎、黃慎、高翔攜馬氏兩兄弟買通了衙役,偷偷來給板橋和盧雅玉送別。酒助膽魄,酒生浩氣,友人淚盈眶,聲哽喉,哪有不動情之理?鄭板橋借酒性吟唱道:

嘻笑怒罵,

越過芸芸大千獨成一章;

談笑風生,

擅守愛恨情仇九天長嘯。

愛之雷裂恨之地崩,

興亡千年布衣情繫,

怪亦不怪;

冷暖人世獨一個情字可以了得,

悲歡千年豈一個愁字可以消得,

難得糊塗。

兄弟們和聲悽惋地唱了起來,他們心裡明白,板橋和盧大人這一走,不準就是訣別了。越是心裡有數,越是壓抑,唱著唱著高翔忍不住哭了起來,所有人誰不是和著淚在唱,先是聲音不高,漸漸大夥全走了調子。

板橋抹了一把長淚,抱起筆墨,飛奔到山牆邊,意氣風發揮筆塗出《清竹不屈圖》

凌晨的晨曦穿過竹林,撒下一片眩目的光暈。一群鳥兒歡快地落在了竹林中,鳥鳴聲傳進了關押板橋他們的牢獄。

“先生,御林軍立馬要來才……”來通話的那個老年衙役話沒說完站在鐵欄外看呆了:“鄭先生,你的竹子神了,活了。”

板橋驚回首:“老人家,是您啊。”

老人說:“這牢子我看了一輩子了,沒聽見過鳥叫聲。你畫的這些竹子引來了它們,你聽……”

板橋和盧雅玉聽外面的鳥鳴。

“也許是巧合了。”板橋丟筆,拿起畫好的一幅畫子遞給老人說道:“這是板橋最後一次畫竹子了。哦,老人家,這是給你小孫子的畫。”

押解的御林軍兇狠地進了牢房,一把推開了眾人,開鐵門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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