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和留學生後,當天,周恩來和賀龍率領中國黨政代表團乘專機回國。行前,柯西金提早來到了中國代表團所駐的賓館,他要從這裡把周恩來等人送到機場。在赴機場途中的汽車上,柯西金很想了解周恩來此次訪蘇的感受。
柯西金問:你對這次訪問印象如何?
周恩來回答:我認為會見總是有益處的,如同我們對勃列日涅夫同志所說的,瞭解情況。但是,我們並不滿意,因為我們原來希望情況會好一些。米高揚同志清楚地表示,我們堅持站在過去的立場上,原地不動。這就很難尋找途徑團結對敵了。
對周恩來來說,他並沒有放棄尋找雙方的共同點。
為了緩和氣氛,修正米高揚所說的蘇聯新領導與赫魯曉夫在思想上毫無差別的話,柯西金說:我們和赫魯曉夫還是有所不同,不然為什麼要解除他的職務?
周恩來問他:區別何在?
柯西金閃爍其詞,避不直言。他卻提議,希望舉行中蘇兩黨和兩國的最高階會談。周恩來表示要把這一意見轉告中共中央。
告別柯西金,告別莫斯科,告別蘇聯,周恩來意識到,以後將很難再來了,他不禁感慨萬千。飛機是夜間飛行,周恩來卻難以入睡。
所謂“革命”(1)
所謂“革命”,史無前例,以“抓革命”來“促生產”艱難而心碎
歷史剛剛進入1966年,突出政治的風潮開始干擾業務工作,“三五”計劃的許多指標有落空的危險,階級鬥爭開始由黨的工作附線上升到主線;同時,一場歷史上罕見的大面積的自然災害——旱災,在河北、山西、山東、河南、陝西、內蒙古、遼寧、北京等北方省市區蔓延開來……周恩來憂心忡忡。
正在他這種心理負擔越來越重的時候,一場自然的災害和一場政治的災難更加猛烈地襲來……
1966年一開年,周恩來將工作重點放在抓北方受到旱災影響的一些省的糧食和棉花生產上。按原先的設想,這是第三個五年計劃的頭一年。周恩來的思想認識和工作安排中,農業,仍是第一位的。
1月3日至15日,周恩來極為關注的全國第五次棉花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會議閉幕那天,到會作重要講話的周恩來觀點明確地告訴人們:我們不挑起戰爭,我們爭取一個和平的環境對建設祖國是一件好事。
他還提醒道:中國這樣大,全國沒有一點災害是不可能的。豐收之年,有些地方也有災荒,要有備荒思想。
人們明白了周恩來話中的分量:
中央要抓重點,注意北方几個旱的省。這幾個省既要解決糧食自給問題,又要保證棉花生產不能減下來。
根據這一抓重點的安排,周恩來雷厲風行,隨後便親自主持召開了北方八省市自治區抗旱會議,研究對付災害、振興農業的對策和措施。
為確保北方八省區的抗旱和農業工作的開展,周恩來除了安排李先念負責河南,譚震林負責山西,餘秋裡負責陝西,林乎加負責山東,李富春、薄一波負責遼寧外,他自己則親自負責北京和河北的工作。
3月5日,周恩來在嚴重的旱災中迎來了他的68歲生日。這天,他一面繼續聽取北方八省區關於抗旱情況的彙報,強調幹部帶頭下去蹲點的關鍵作用,另一面,他提到全國工交工作會議上農業沒有過關和北方旱情的嚴重性。生日,對他來說,早已失去了紀念的意義,僅是給了他一份更忘我地做工作的壓力。
到3月7日,周恩來仍為華北抗旱的事情忙得不亦樂乎。這天上午,他到懷仁堂參加中共中央書記處會議,向大家彙報了北方八省、市、自治區的抗旱工作情況。
當天,由周恩來點將,中共中央和國務院成立了由24人組成的北方八省(市、自治區)農業小組,周恩來親自擔任組長。下午,周恩來又主持召開了首次北方農業小組會議。
他在會上說:
抗旱抗災要抓下去,搞個自下而上的規劃。當前抓抗旱,但更重要的是改變這個地區的農業落後面貌。北方八省市三五年要初步改變面貌,解決南糧北調問題。要注意抓幾個問題:做好改土工作;水利以小型為主;肥以農家肥為主,化肥為輔;農機具質量要好,要因地制宜,以小型為主;小三線建設,有的等於搬去個小城市,不好;抓北方八省、市、自治區,不是放鬆南方。
……
這天晚上,周恩來支撐著疲憊的身體一直工作到8日凌晨。正在這時,一場想象不到且事先未能做出預報的地震災害突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