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掌門人‘九首飛鵬’戚大招手中那枝重達一百五十斤的奇形鋼拐!”
秀朗道姑聞言,單掌當胸,唸了一聲“無量佛”道:“夏天翔,你不要輕視峨嵋劍派,那祁連掌門人‘九首飛鵬’戚大招手中的一枝九鵬展翼鋼拐,不過在武林中小有聲名,其實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之能,鬼神不測之妙。你們一年後來我坤靈道院時,‘峨嵋四秀’倘拿不出一條佟巨或是吳榮的右腿相示,慕無憂這段過節就算徹底了結,從此不提,一筆勾卻!”
話完,道袍大袖微揮,“峨嵋四秀”一齊飄身,剎那之間,這荊門山絕頂的仙人橋上便靜寂異常,只聽得遠遠傳來霍秀芸銀鈴似的語聲,傲然叫道:“夏天翔,一年以後來時,不要忘了和我在峨嵋金頂單獨一斗!”
慕無憂靜待霍秀芸的語音在夜空之中消失以後,用一種頗為感激的目光,看著夏天翔,搖頭嘆道:“常言道:‘好男不與女鬥!’這‘峨嵋四秀’委實難纏。夏老弟是適逢其會,還是受人指使,特來助我脫此一難?你方才所說的‘風塵狂客’厲清狂西上峨嵋,欲盜‘天玄劍譜’一事,不像是真的呢!”
夏天翔好生佩服這位“天涯酒俠”的見識之高,遂把宜昌酒肆巧遇虯髯黃衫怪客的情節,細述一遍,並嚮慕無憂探聽這位武學極高的奇人來歷,及是否還會現身相見?
慕無憂聽完,失笑說道:“這位虯髯黃衫怪客是我生平唯一的酒友,也就是老弟剛才所說的‘風塵狂客’厲清狂。此人向來做事猶如天際神龍,變化萬端,不可捉摸。他這時真可能業已買舟西上,溯峽觀賞,遠遊峨嵋並一探坤靈道觀去了!”
夏天翔聽得恍然大悟,原來所遇的虯髯黃衫怪客,就是當世三大難纏人物中,與師傅“北溟神婆”皇甫翠及“天外情魔”仲孫聖齊名的“風塵狂客”厲清狂,怪不得會有那高功力!
但聽完以後,卻又不解,問道:“老前輩不是說他西上峨嵋,欲盜‘天玄劍譜’一事,不會是真的麼?”
慕無憂微笑答道:“當時不會是真,但如今卻不會是假。因為厲清狂若不授意老弟如此說法,則‘峨嵋四秀’必不肯輕易放我過去。彼此破臉惡鬥之下,除非老弟拼舍至寶,甘造殺孽,施展‘乾天霹靂’,否則恐怕雖盡我們兩人之力,也難逃出她們的‘四象追魂劍陣’!”
夏天翔因已見識過“峨嵋四秀”中盛秀芝劍法的威力,知道慕無憂此語不是虛言,遂含笑點頭,聽他繼續說道:“如今此圍既解,厲清狂因生平言出必踐,自然溯江西行。我料他是要搶在‘峨嵋四秀’未回坤靈道院以前,一會峨嵋派掌門人玄玄仙姥。”
夏天翔哦了一聲,仍自懷疑問道:“以這位‘風塵狂客’厲清狂前輩之力,他若在此親自現身,嚇退‘峨嵋四秀’,豈不比較簡單?何必繞上這麼一個圈子,還要跑趟坤靈道院?”
慕無憂微笑答道:“老弟有所不知,厲清狂如此作法,是為了避免與‘峨嵋四秀’中的霍秀芸見面。”
夏天翔大詫問道:“霍秀芸不過是個黃毛丫頭,那位名滿乾坤的‘風塵狂客’厲老前輩卻避免與她見面作甚?”
慕無憂神色之上彷彿有點感舊傷懷,緩緩答道:“這樁事的因因果果,是一段極富曲折的武林秘辛,但如今尚不到披露的時間,請老弟恕我暫難奉告。”
夏天翔聽人家如此說法,自然不便追問,只見慕無憂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口,微微笑道:“清風明月,煩熱全消,想不到這荊門山絕頂,非但景色甚佳,並還是個避暑的極好所在。老弟適才曾說找我有事相詢,不妨明講,慕無憂知無不言。我們坐對碧天萬里,下臨滾滾長江,正好披襟挹爽,清談永夜!”
夏天翔好容易誤打誤撞地才遇見這位萍蹤浪跡、居無定所的“天涯酒俠”慕無憂,但話到舌尖,卻又有點訥訥難於出口。
慕無憂見他這等神情,微笑問道:“老弟器字英朗,豪快無倫,怎的似有難言之隱,你究竟是想問人還是問事?”
夏天翔一老面皮,應聲答道:“我想問人。”
慕無憂眉頭微蹙,緩緩說道:“塵海茫茫,乾坤莽莽,問人確實極難。老弟欲問之人,是男是女?有何特徵?曾在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之下相逢?如今尋他何事?”
慕無憂的這一連串“何”字,弄得夏天翔深蹙雙眉,只得把湖南九疑山麓所見細說一遍,但對慕無憂最後一問“如今尋他何事”,卻避而不答。
慕無憂靜靜聽完,又舉起酒葫蘆來喝了兩口,便即坐在石上,背倚長松,閉目思索。
夏天翔不敢驚動,走到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