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巧搖頭笑道:“夏老弟,你說得雖然不錯,但要想深入祁連山絳雪巖那等龍潭虎穴之中盜取重要證據,恐怕太難如願。”
夏天翔劍眉微軒笑道:“我們自從黃山會後西來的這一路之上,所遭所遇,何事不難,但又何難不克呢?”
尉遲巧笑道:“老弟既然豪情萬丈,我們反正便道祁連,設法探它一探也好!”
兩入計劃既定,遂東穿大漠,進玉門關,奔甘涼道,準備覓機略探祁連,然後再往峨嵋金頂,與“商山隱叟”賽韓康、“凌波玉女”柴無垢等會合。
事有湊巧,尉遲巧、夏天翔到了涼州,正在一座酒樓相對飲酒,商議暗探祁連之際,忽然聽得對面雅座之中,有一個陰冷的口音得意笑道:“玄修道長,請你回覆貴派掌門鐵冠道長,就說不但我們絳雪巖陽的眾妙堂中有對方意料不到的世外高人為助,就是絳雪巖陰的繹雪洞內所藏的那件東西,也已足夠把當世武林攪得天翻地覆。”
夏天翔因這陰冷的口音極為耳熟,遂略揭自己雅座的門簾,國光注處,只見對座簾下,露出一根殘腿之人所拄的鋼拐。
鋼拐人目,夏天翔忽然想起對方身份,伸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寫道:“對座是祁連派中的‘陰司笑判’吳榮。”
“三手魯班”尉遲巧見字,向夏天翔微微擺手,示意他切莫驚動對方,才好靜聽究竟!
吳榮話了以後,那玄修道人便自笑道:“祁連、點蒼兩派既然同心,誰會怕事?但我掌門師兄因幾樁秘密彷彿均被對方發覺,才命我馳告貴派掌門,今後凡遇對方人物,皆應以嚴厲手段處置,莫再留情,大概等到今年臘月的黃山天都大會,彼此也該算總帳了。”
“陰司笑判”吳榮一陣陰森的冷笑說道:“這叫英雄之見略同,我們自然應該在正式交手以前,儘量消滅對方實力,並設法制造矛盾,避免其他門派相互團結!玄慘道長是到緯雪巖陽的眾妙堂中面見我掌門師兄,還是由我轉告?”
玄修道人笑道:“貴派掌門人既在眾妙堂率領祁連群雄重煉九幽磷火,加強威力,則不必再加驚擾,何況玄修又已巧遇吳兄,就請吳兄代將此意轉達便了。”
吳榮連連應諾,玄修道人又復問道:“吳兄,那兩位高人何時才肯出手?”
吳榮笑道:“那兩位的性情怪僻絕倫,非等指定之人出頭露面,才肯驀然現身,驚動天下。”
夏天翔聽到此處,不由以一種深為佩服的目光,看了尉退巧一眼,知道他所料不差,確有兩位想不到的人物,隱身暗為祁連、點蒼兩派撐腰助陣。
尉遲巧蹙盾搖頭,用手略指對座,果然又聽得那位玄修道人笑著問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設法把那兩位所指定之人,早點激將出來,豈不更好?”
吳榮怪聲笑道:“那兩位所指定之人,豈是好惹?生平行事,宛若神龍,除非他自己願意出頭,否則又有誰能輕易尋得著他的一鱗半爪?”
尉遲巧、夏天翔聞言,不禁相對搖頭,互作無言苦笑,暗歎其中啞謎重重。吳榮與玄修所說的“那兩位”是誰?及“那兩位所指定之人”,又是誰?委實大以費人猜疑。
就在此時,對座桌椅一陣響動,彷彿酒飯用畢,已欲離去,夏天翔遂趕緊放下門簾,只聽鐵柺丁了點地,吳榮果與點蒼派的玄修道人,相偕下樓而去。
尉遲巧自窗門瞥見二人去遠以後,對夏天翔低聲笑道:“夏老弟,我們無意之中已有極大收穫,你不必再往祁連輕身犯險了。”
夏天翔搖頭笑道:“老前輩說得不對,我如今更有兩樁疑問,必須到祁連山繹雪巖頭走走。”
尉遲巧無可奈何,目注夏天翔苦笑說道:“夏老弟,你這兩樁疑問我可以猜得出來!第一樁是隱身絳雪巖陽眾妙堂中,暗對祁連派助紂為虐者,究是何人?第二樁是‘陰司笑判’吳榮所說,藏在絳雪巖陰絳雪洞中那件足以攪得當世武林天翻地覆的東西,是不是由伏牛山鵬屍古洞移植來的天荊奇樹?”
夏天翔拊掌笑道:“老前輩猜得一點不錯,難道為了這兩樁重大疑問,我還不應該冒點危險,去往絳雪巖頭一探?”
尉遲巧笑道:“去是該去,但祁連山絳雪巖好手多於點蒼步虛道觀,而我們卻勢更單,力更薄,有些像是肉包打狗,一去難回。”
夏天翔失笑說道:“老前輩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憑你魯班巧技,神偷八法,及那根妙用無窮的七寶李公拐,應該可以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而我也還有一粒足能唬住對方不敢這下絕情毒手的‘乾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