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聽出霍秀芸似因唱歌賈禍,遂皺眉問道:“老前輩可還記得她唱的是什麼歌兒?”
尉遲巧答道:“霍姑娘唱的是東坡居士燴炙人口、傳誦萬古的‘念奴嬌’,歌詞豪壯,歌聲甜潤,加上峰下驚濤,天中皓月,那副景象,委實太以美妙!”
夏天翔惑然問道:“照老前輩這等說法,不應有甚出奇禍事?”
尉遲巧嘆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霍姑娘唱完‘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下面的‘人生若夢’四字剛剛脫口,便由峰角暗影中,緩緩站起了一個黑色幽靈!”
夏天翔失驚說道:“黑色幽靈?難道真有神仙鬼魅之說?”
尉遲巧說道:“黑色幽靈並非鬼魅,而是這突然出現的女子,身穿黑袍,面罩黑紗,詭異可怖得宛如一具棺中活屍而已!”
仲孫飛瓊哦了一聲問道:“這黑袍女子出現之後,又便如何?”
尉遲巧搖頭嘆道:“這黑袍女子出現以後,便手指峭壁之下的激湍奔流,叫我與霍姑娘兩人一同跳崖自盡!”
夏天翔氣得一拳擂在桌上,把杯盤碗筷震得跳起好高,憤憤說道:“這女子簡直太不講理,老前輩應該問問她是何等樣人?為什麼要叫你與芸妹跳落懸崖,投江自盡!”
尉遲巧點頭說道:“霍姑娘便是這樣問她,那黑袍女子答稱姓名外號早已遺忘,如今叫做‘寂寞女郎’!”
仲孫飛瓊聽得介面說道:“‘寂寞女郎’之稱,著實新奇,她有沒有說明要老前輩與霍秀芸小妹跳崖自盡之故?”
尉遲巧答道:“這位自稱‘寂寞女郎’的黑袍女子,說是她頗不容易找了這處萬籟俱寂的絕壁頂端,準備好好享受享受寂寞的滋味,卻被霍姑娘跑乘唱歌眺景,打破寂寞,所以非要我們跳崖自盡,為她解解恨不可!”
夏天翔憤然說道:“這真是豈有此理,故意尋釁,芸妹難道真個如她所命,跳崖投江了麼?”
仲孫飛瓊嗔道:“翔弟不要亂扯,讓尉遲老前輩好好敘述,霍秀芸小妹哪有如此傻法?”
尉遲巧道:“霍姑娘也覺得這位‘寂寞女郎’太不講理,遂含笑問她倘若我們不遵所命,又便如何?”
夏天翔點頭說道:“問得對,照我推測,那個自稱‘寂寞女郎’的黑袍女子,大概要使用武力?”
尉遲巧道:“老弟猜得不錯,那‘寂寞女郎’自黑袍內取出一柄吳鉤劍來,聲稱我們反正難活,若不跳崖自盡,便在她劍下做鬼!”
夏天翔向仲孫飛瓊蹙眉問道:“姊姊,你是否知道用吳鉤劍之人,有哪些武林高手?”
仲孫飛瓊搖頭答道:“武林一流高手之中,似乎並無使用‘吳鉤劍’作為兵刃之人,這些問題,且等尉遲老前輩說完詳細經過,再行研究推斷便了。”
尉遲巧繼續說道:“‘寂寞女郎’既已亮劍,並如此說法,霍姑娘自然也就施展柳葉綿絲劍與她拆招過手!”
夏天翔劍眉雙挑,目注尉遲巧問道:“江湖人言:‘峨嵋四秀,未秀最秀!’芸妹那幾手峨嵋劍法確實不凡,何況柳葉綿絲劍又是‘大別散人’所遺留的武林異寶,難道竟戰不過那個‘寂寞女郎’?”
尉遲巧頗為悲憤地怪笑一聲答道:“倘若霍姑娘是技不如人,死在‘寂寞女郎’的吳鉤劍下,我倒不會如此傷心悲憤!”
仲孫飛瓊愕然問道:“聽老前輩的口氣,莫非霍秀芸小妹是在佔了上風以後誤中毒手?”
尉遲巧道:“那‘寂寞女郎’劍法頗精,與霍姑娘鬥了約莫五十餘招,猶自勝負難分,但霍姑娘劍法一變,展出峨嵋絕學以後,接連幾劍,便把對方逼到了峭壁邊緣。”
夏天翔詫然問道:“在這種情勢之下,芸妹怎會反遭毒手?”
尉遲巧長嘆答道:“霍姑娘吃虧就在一念仁慈,她以一招‘狂風捲荷’,轉化‘天台得路’,削斷對方吳鉤劍,柳葉綿絲劍劍尖,直指‘寂寞女郎’的咽喉!”
夏天翔點頭說道:“我在峨嵋金頂曾經鬥過苔妹,知道這兩招劍法變化無方,威力極強,確是峨嵋絕學!”
尉遲巧嘆息說道:“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霍姑娘忽然覺得彼此之爭只是一時閒氣,無甚深仇,何必傷了對方性命,遂在劍尖將及咽喉的剎那間,頓劍上挑,挑落‘寂寞女郎’的蒙面黑紗,想看看這位神秘兇惡、蠻不講理的姑娘的廬山真面目!”
仲孫飛瓊扼腕嘆道:“霍秀芸小妹臨危縱敵,又在全勝之下,必然疏於防身,犯了武家大忌!”
夏天翔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