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閩喬問。
“今天羽清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你別放在心上,你知道,她就是那樣的,像個刺蝟似的,總喜歡刺傷別人。”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真的,沒什麼。”她望著他,平和地說道。
聽著她這樣回答,看著她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他感覺有些無法自持,好像就要掉進那湖心裡面去了。他忍不住想今天的酒的確是喝得太多了,“閩喬,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難接近?因為我的家庭,要麼就是因為我是羽清的哥哥。”
“沒有啊,我從來沒有這樣覺得。羽明哥,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還是做錯了什麼?”閩喬疑惑地問道。
“沒有,你沒說錯什麼也沒做錯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好像不是那麼願意接近我,至少不像是願意接近楚天那樣願意接近我。”藉著幾分酒意,羽明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閩喬聽到了這裡豁然間明白了羽明的心意,心轟然間狂跳起來,瞬間紅了臉。
“羽明哥,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和楚天哥……。”閩喬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閩喬,我這個人,你知道,我……。”羽明突然間也變得語無倫次了。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該怎麼說,兩個人都只好沉默。
“羽明哥,我們回去吃飯吧,他們在等我們呢!”見羽明一直不說話,閩喬只好先打破了沉默。
“哦!”羽明神情恍惚地應著,卻仍然站著不動。閩喬看了看他,只好一個人先轉身進了飯店的門。
見閩喬進去了,羽明的心又是一沉。他在想她剛剛說的那句話,他想她說的好像是“我們回去吃飯吧,他們在等我們呢”,可是怎麼聽上去卻好像是她在說,“我得回去了,楚天哥在等著我呢。”他覺得她好象就是這個意思,可是又好像不是。他就這樣迷茫起來,忍不住抬起雙手用力搓了搓面頰,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頭還是暈暈的。羽明在門口又略站了站,這才轉身進去了。
大雅之堂(71)
或者是喝了酒的緣故,吃完火鍋大家的情緒紛紛高漲起來,商量著在天安門廣場逛逛再回去。北京的冬天總是灰濛濛的,難得像今天這樣澄澈晴朗。此刻的天安門廣場,夜幕正在悄悄降臨,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整個廣場流光溢彩,晶瑩璀璨,廣場中心的紀念碑晶瑩剔透,更顯巍峨。天安門城樓雍容而不耀眼,宛若水晶宮殿。
此時天空還沒有完全黑透,仍然隱隱地透著白日的晴光,伴著剛剛升起的月亮以及幾顆若隱若現的星,與地上的燈火相互輝映著,讓人忍不住有些迷失了,不知此刻是天上的日還是地上的夜,日和夜在滿把的燈火和晴光裡交錯著,一個要入侵,一個不情願退縮。這個時候的景色很特別,特別得讓此刻正在金水橋上倚著漢白玉欄杆眺望著美景的幾個年輕人的心情不自覺
地陷入一種詩意當中。
“從來沒有在傍晚的時候看過天安門廣場,真美呀。”閩喬忍不住說道。
看著閩喬倚著漢白玉欄的樣子,楚天,羽明的心情都很複雜。然而心情最最複雜的卻是遠皓。他曾在心裡暗暗地發誓,隨便閩喬她怎麼樣,隨便什麼人對她好,別去管她也別去注意她。就當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讓她在角落裡自己生長自己滅亡隨便她怎麼樣,自己不要去看那個角落就好了。可是為什麼心裡總是忍不住會有一份隱隱的盼望?為什麼一天看不到那雙閃亮的眼睛就沒有精神,為什麼看見楚天吃了她掉的半顆山楂心裡會泛酸,會暗暗地妒忌?
今天他也覺得羽清對閩喬有些過分了。可是他又想如果她沒有那樣的出身,她沒有要過飯沒有擦過皮鞋,羽清的話又怎麼能傷害到她!她的這些事恐怕一生都是要被人家翻出來說的,這所謂的過去將讓她永遠沒有辦法以光鮮華彩的樣子登上大雅之堂。不管她怎麼努力怎麼出色,她始終是一個漁民的女兒,父親的話是對的。雖然他也忍不住有些同情她,可是心裡更多的則是一種怨尤的情緒。他怨她為什麼一定要到北京來,為什麼又一定要到梁教授的家裡,為什麼又一定要出現在他孟遠皓的生活裡?因為認識了她,才會生出這許多煩惱來。如果沒有遇到閩喬,自己走向羽清的腳步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的猶豫這麼的彷徨,他面對羽清的心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若即若離患得患失。
遠皓只覺得心裡亂極了,金水橋的這一邊是天安門城樓,而另一邊是車水馬龍的長安街。他不覺得它們有多美,他只感覺天安門城樓好像一座大山一樣就要傾倒下來壓垮自己,而長安街上來往飛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