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你想通了,是真的想通了,是嗎?”
“是真的想通了,想通了就不覺得痛苦了。世事難料,就算是我沒有遭遇這件事,也不見得不會遇到別的不幸。不遇到這個流氓,或者可能碰到另一個地痞。這個世界上總有對人好喜歡行善的人,也總有對人壞作惡多端的人。要知道做好事的人不需要理由,做壞事的人也一樣不需要。但是無論好人還是壞人總有一天都會收穫他們應得的。”
楚天哥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說到了閩喬的心坎裡,那些話就好像是鋒利的尖刀,把自己心裡的心結一個個挑開來,雖然心在流血在痛,可是卻不像先前那樣壓抑鬱悶了,只覺得心胸開闊了不少。
“楚天哥,你要對我說的就是這些話?”閩喬因為一直擔心楚天哥會說些別的,說些讓自己為難的話,可是聽他這一路說下來,覺得自己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忍不住隨口問道。
“當然不只這些,還有別的。”楚天深情地望著閩喬,心中湧動著情感有如萬馬奔騰。
“還有別的?”聽了楚天的話閩喬的心忽悠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是,還有別的。不過等你再長大些吧。等到有一天你準備好了,我也準備好了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再說也不晚!只要你能記住,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將來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把它講完就好。”楚天輕輕地說道。
“楚天哥,謝謝你!”閩喬再也忍不住嗚嗚地哭出了聲音,她實在為他所做的這一切而感動,他說的那些話,他做的這些事無一不是處處為她著想。他能如此瞭解自己的心,不為難和強迫自己在這樣的時候做情感的選擇,除了哭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真想謝我就笑一個給我看看吧,別哭了,是不是我前面的話說得太重了?”
“不是,那些話說得很好,真的。尤其好人壞人的那些話,讓我想起了自己和爺爺從福建來北京的路上發生過的一些事。”
大雅之堂(90)
“是什麼事呢,能跟我說說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能,為什麼不能呢。你對我說了那麼多的心裡話,我又有什麼不能跟你說的?”閩喬抬起頭看了看楚天,此刻面對著的這個像哥哥一樣的人,她就是覺得對他可以無話不說。這些年除了玲玲,不曾再有任何一個人讓她這樣覺得,尤其是一個異性的人。她承認,羽明哥更讓自己心動,迷醉,他就好像是一個強大的磁場,隨時隨地釋放著他的磁力,每次看見羽明哥她便會不自覺地心旌搖盪意亂神迷起來,這種感覺她無從抗拒。但是他卻從來不像楚天哥這樣讓她覺得可以完全地放鬆,可以傾吐一些心底裡的話,甚至可以讓他分享自己的隱私和秘密。雖然她接下來要說的並不是什麼隱私和秘密,可是能在這樣的時候讓自己很想安靜地一邊回憶一邊講講過去的人恐怕也只有楚天哥了。而自己現在又恰恰需要一個傾訴的機會和一個可以用明白的心去傾聽的人。
“是發生在從福建來北京的路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你好像只有五六歲吧?”
“是,是六歲。”閩喬擦乾了臉上的淚,長長地吸了口氣,“那個時候我跟著爺爺離開了小漁村,爺爺也沒想清楚究竟要去哪裡。我們先到了鎮,從鎮到了縣,從縣城到了市裡,又從市裡到了省城,可是不管走到哪裡都找不到棲身之地。爺爺試著找過事情做,可是人家一看他年紀大了,還拖著個小孩子,都不用他。後來聽人家說北京,上海那樣的大城市可以找到事情做,錢也好賺,爺爺就說要帶著我到北京或者是上海去看看。可到了火車站才發現去北京和上海的火車票都很貴,爺爺就又沒了主意,不知道該去北京還是去上海或者哪裡都不去。爺爺帶著我在車站轉悠了好幾天,還是不捨得花錢去買火車票。後來偶然在火車站前認識了兩個也要去北京討生活的人,隨便搭訕了幾句。爺爺知道了那兩個人要去北京就感嘆說自己也想帶孫女去北京,可就是火車票太貴了。沒想到那兩個人卻說,買票去北京?那誰還去?偷偷上車就行了。趁著現在春節剛過,坐車的人多,查票不嚴,正好容易混上車。
就這樣,爺爺跟著那兩個人一起,帶著我偷偷地上了火車。為了躲避驗票,爺爺和我還有和帶我們上車的那倆個人一直都是在車廂裡最靠近廁所的座位的旁邊站著。列車員一來查票的時候,我們就跑去廁所在裡面把門反鎖起來,等驗完了票再出來,回到原先的地方站著。火車上人很多,坐位少,旅程又太長,這樣站了幾個小時我和爺爺都很累了。我記得爺爺身邊的那個座位上坐著一箇中年男人,他的老婆是一個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