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信。
狄小杰也有不小的收穫,他在書桌的最深處,發現一張小得不能再小的黑白照片。很幸運,他包裡帶著放大鏡,那是他爺爺留下的,現在他發現這是相當有用的工具。於是狄小杰拿起了放大鏡仔細研究起那張照片來。
照片中央赫然坐著一個面容秀美的年輕女子,她穿著白色旗袍,神態憂傷地對著鏡頭,而她的身邊――狄小杰不禁嚇了一跳――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怪物,雖然穿著黑色燕尾服,打著領結,但他的臉皺成了一團,象顆乾裂的棗子,醜陋無比,他站在那女子的身後,也面對著鏡頭,最可怕的是,他還在微笑。照片的背景是一排書櫥,看來照片就是在這個房間裡拍的。
照片背面有人用鋼筆寫了一行小字“1940年5月10日,美琴和松年攝於家中”
望著照片,狄小杰恍然回到了60多年前,在陰暗,充滿黴味的書房裡,行將就木的王松年扶著新娘站在燭火搖曳的鏡頭前……
“這個人就是王松年?患兒童早衰症的那個?”艾嘉莎問道,她幾乎把臉貼到放大鏡上,才能看清照片。
“如果這個人是王松年,那他身邊的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被囚禁的女子吧,難道她叫美琴?”狄小杰似乎在自言自語。
他們決定把照片放在一邊,先看看信裡說了些什麼。
“老王:
很高興你不在這裡,讓我們有時間可以單獨談談。我很喜歡她說話的聲音和她的眼睛,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那麼明亮,象夜晚的繁星。我們談了很久,她說她從小就沒有父母,她和哥哥都是靠叔叔嬸嬸養育長大的,現在她靠當家庭女教師過活。我看得出來,她的興趣並不在當教師,她似乎對造物主的禮物――葉子,有一種天生的敏感,這令我既驚訝又高興。我跟她說,我的那些收藏需要人打理,而且我也付得起很高的薪水,如果她願意可以一直這裡。她說要回去考慮一下,我們約好下週一再見。
在臨別前,我跟她說了我的打算,我想把所有的葉子整理成冊,她也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她說她會幫我在每片葉子旁邊寫上葉子的生日,也就是它們被發現的日子,她真是一個很好的助手。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多希望有人能幫我把那麼美麗的葉子儲存下來。如果她能答應的話,就算傾盡我的所有,我也會在所不惜,有時候,我感覺自己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人出現。希望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工作了。”
信下面沒有署名,也不知道這個老王是誰,讓狄小杰和艾嘉莎看得沒頭沒腦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們前方響起。
“你們找到了什麼?”是李容的聲音。
他們抬頭望去,發現方雨南和李容已經站在他們面前。
“沒什麼,一張照片而已。”艾嘉莎答道,她用眼角的餘光瞥見狄小杰的小動作,他正偷偷把那封信塞在自己的褲兜裡。
“照片?”李容顯然興趣濃厚,立刻走上前想看個究竟。
方雨南也一臉好奇地把臉湊了上來。
“這是誰?怎麼這麼小?”李容瞪大眼睛問道,艾嘉莎不得不把放大鏡遞給了她。
“大概是王松年吧。”狄小杰答道。
“那個女的是誰?”李容問道。
“還用問,一定是那個燒死王松年的女人,王松年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方雨南斬釘截鐵地說。沒有人反駁他,突然,李容兩眼發直地盯著照片叫了起來:
“不是她,不是她,這不是她!”她的聲音又尖又興奮,好像挖到了千年寶藏。
三個人同時訝異轉過頭盯著她。
李容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住口。但她的表情已經明明白白告訴在場的其他人,她認識那個傳說中燒死王松年的女子。
“你在說誰?”艾嘉莎緊盯著李容的臉問道,她的眼睛熠熠發光,此刻在狄小杰看來她倒很象《沉默的羔羊》裡的史達琳。
狄小杰也正想問這個問題,既然被艾嘉莎搶先了,他倒要聽聽李容的解釋。李容環顧了一下屋內的人,忽然微笑起來。
“告訴你們也沒關係,其實我是那個女人的孫女。”李容坦然地說。
“孫女?!”狄小杰和艾嘉莎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方雨南也露出吃驚的表情,回過頭去重新審視看上去很平凡的歷史教師李容。
“沒錯。我的祖母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被王松年囚禁的女子。”李容緩緩地把照片放下,“但是,她告訴我的故事卻與傳說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