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辛情一笑:“就算疼也是一時,忍不了這一時就要生受一世,算來還是划算。”抬頭看拓跋元衡:“不過,看來,也許我還需要第二次忍受疼痛。”
“如果沒有朵兒,你就一屍三命了,你還要再疼一次?”拓跋元衡眯了眼睛,握了拳頭。
辛情“忽”地站起來,胸口的疼讓她的眉頭皺成一團,忽然而來的眩暈感讓她站立不穩,還是拓跋元衡動作快將她攬進懷裡。
“真的?”辛情問道,氣息有些不穩。
“你不知道?”拓跋元衡口氣不自覺的柔和了些,看著懷裡女人一臉的驚詫。
辛情的眼睛一直瞪得老大,忽然一把推開拓跋元衡,然後低了頭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
“真好,我有孩子了。”辛情微笑著說道,小心翼翼地坐下摸了半天肚子,那情態像是一個喜悅的母親期待自己快要出生的孩子:“寶寶啊,聽到媽媽說話了嗎?對不起哦,媽媽錯了,媽媽差點害了你們,你們還好嗎?”
拓跋元衡的表情放鬆了些,忽然辛情抬頭看他,蒼白的臉上綻出了妖媚的笑:“一屍三命不知道會不會很好玩~~”
“你還要殺朕的骨肉?”拓跋元衡頭上忽然青筋暴起,聲音給人一種冰刀的感覺,銳利冰冷。
“這要看你,你放我走,我會好好留著他們。”辛情笑著說道。這個混蛋愛自己的孩子,還好,她終於有了威脅他的資本,還是兩個。
“跟朕談條件?”拓跋元衡又往前一步。
“不是談,是讓你自己做決定。他們的生死在你手裡。”辛情手撫著肚子,她真是蠢,第一個孩子如果就想到用這招,她現在也許在外逍遙好幾年了。不過話說回來,當時他手上有威脅她的籌碼,她不敢。
“若朕不放你,如何?”拓跋元衡握著拳頭,控制自己一拳打飛眼前這個一臉微笑的女人的衝動。
辛情看著自己的手腕:“刀扎進胸膛死不了,咬舌自盡啊絕食啊撞牆啊,死的辦法多了,我死了,他們會因為沒有新鮮空氣而被憋死。”抬頭看拓跋元衡一眼:“死的方法很多——如果真要尋死,誰也攔不住。”
“你捨得他們死?你曾經很期盼。”拓跋元衡問道。
“你說那些小衣服和泥人嗎?”辛情笑了:“演給你看的,我知道身邊有你的眼線,不演得像一點你怎麼會相信呢?我從來沒想過要生你的孩子,不過,我若是不表現的有那個期盼,你怎麼會放任我呢?嗬嗬~~~我再想想還演過什麼給你看?哦,送子觀音是我特意找了畫師按護國寺中弘德夫人石窟石像繪製的,所謂求子不過是藉口,動這個地方就是要讓太后生氣的,這樣她以後若害我,你也會相信。翔鸞殿的人偶是我放的,那銀針是我親自一根根紮上去的,然後假裝被鎮魘睡不著,那段日子好辛苦的,每天夜裡要拿針扎自己手心保持清醒,還要忍著割破了的腳若無其事地去跳水。為了確保你會生氣,之前我還特意命人在翔鸞殿裡放了些東西,讓她會做噩夢的東西。還有什麼?哦,還有皇后的病,她中毒是我搞的鬼,她吃的東西本不足以中毒,可是在過年之前她其實已經吃了很多了,日積月累,不中毒都難,不過,我沒想她死,我只是要借她的權利用用而已。琳春樓的火也是我讓人放的,事先塗了白磷,然後讓人拿著熱水靠在附近,很容易著了,趁機撤了太后的人,然後她們鎮魘我就順理成章了,對不對?”
“真以為朕捨不得你死?”拓跋元衡胸口起伏。
辛情搖頭,“像我這樣的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不過,你應該捨不得這塊肉吧?”然後開心地笑了:“果然,威脅人是很有趣的事,看著人憤怒卻無可奈何的表情真是享受。”她憋了這麼多年終於也有揚眉吐氣的時候了,這叫什麼?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
拓跋元衡冷眼看她半晌,然後冷笑著說道:“這麼多年朕都縱容你,這一次,朕決不饒你。不是想死嗎?朕滿足你。”
辛情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拓跋元衡,她的孩子——
“來人。”拓跋元衡臉上換上了冷冷的笑,不過拳頭還是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進來的人是盧廷周和樂喜,端著一碗藥汁躬身到了桌邊放下,辛情的眼睛隨著那藥碗移動,一碗黑黑的湯藥,讓辛情忽然之間想起了孟婆湯。盯著湯藥看,辛情沒意識到自己的手護在腹前。
手慢慢地伸向藥碗,還沒碰到,拓跋元衡說話了:“如果選擇留下,你可以不喝。”
辛情的手一頓,然後毅然端起碗,從容地喝光。然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