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工程學的學士學位,加上來德國後的認真補習,現在他的專業知識已同真正的阿里克斯相差無幾,可以輕鬆應對他所負責的工作。)他那副高深莫測,胸有成竹的樣子使得克虜伯公司和西門子公司的陪同人員,以及鮑里斯都很困惑,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星期一傍晚,克雷格和鮑里斯結束了在波蘭拉齊市的普拉尼亞工廠的考察,回到華沙,住進西門子公司為他們預定的歐羅巴大旅社。酒店大堂裝潢得十分講究,寬大的棕色和白色大理石階梯一直伸展到大門口。
他們在前臺辦完入住手續,克雷格接過房間鑰匙,問服務生:“請問房間裡可以打柏林長途嗎?”
這是每到一個地方,他們入住後,克雷格必然要問的一件事。鮑里斯已經習慣了,在他看來,即便是熱戀中的情人,也沒必要天天通電話,長途話費是很貴的。而且,戰爭使電話線路受到了一定的破壞,要接通一個長途經常要等上個把小時。中尉先生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為了牢牢抓住將軍孫女的心,想要找到馮·伯克勒將軍,這樣一個靠山可不容易。這跟他向阿里克斯獻殷勤沒什麼兩樣,甚至更為人不齒。
“很抱歉,先生,房間裡不能,但您可以在那邊的電話間裡打。只是有可能等待的時間要長一點。”服務生用手向右邊示意。
不知是不是出於靈魂深處那個最陰暗的角落裡,最鄙俗的想法,每次服務生這樣回答時,鮑里斯就情不自禁地心中竊喜,而克雷格在公共場合打電話時,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站在近旁,耳朵裡不時飄進克雷格的聲音。
“謝謝!”克雷格走向電話間,也不管鮑里斯。他知道鮑里斯一定會跟著,攆都攆不走。他向接線員要了柏林長途,報了將軍家的電話號碼,就耐心地等著。
今天晚上的這個電話很重要,卡爾森要告訴他倫敦的答覆。克雷格知道,平時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人們是不會打長途電話的,而且,別人:公司的接待人員和佈雷格教授的代表一定會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所以他和卡爾森約好,每天晚上都要通一次電話。他們儼然是一對難捨難分的戀人, 哪怕等上一個小時,就為了互道平安,親親熱熱地聊上幾句。這樣,星期二就回家了,星期一還要打長途電話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一路上,鮑里斯幾乎是寸步不離,開始,他對中尉的通話很感興趣,幾次聽下來,無非是些“想死了……離不開……等著我……”之類的情話,讓人肉麻。現在,鮑里斯還跟著,但已經不再豎起耳朵了。即便如此,克雷格還是為了防萬一,和卡爾森用事先約定了暗語通話。
他等了好長時間,沒有在阿姆斯特丹那次等得時間長,電話終於通了。他又像往常一樣,對著話筒聊了起來,好像根本不用付長途電話費似的。
“嗨!親愛的,你今天怎麼樣?
……
我也想你,還好明天就回來了。
……
恐怕不行,我得先去部裡,開完會才能回家。
……
怎麼會?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這你是知道的。
……
波蘭姑娘,工廠裡沒有女的,你別瞎想了。
……
華沙?我見到的都是老太婆。
……
就算有,我也不會看的。誰也比不上你。
……
好了,別鬧了,我也沒辦法。
……
別生氣了,寶貝,我一定補償你。
……
禮物,當然買了,我把自己忘了,也不會忘了給你買禮物。
……
你想要多少?
……
二件,那小意思。
……
不行,等回來再告訴你,你一定會滿意的。
……
你不相信我嗎?
……”
又是那一套,鮑里斯覺得有些無聊,為追求馮·伯克勒小姐,中尉可算是不惜代價,他們足足聊了有十分鐘無關緊要的事,真奢侈。
放下電話,克雷格長舒一口氣。終於等到了,倫敦的明確答覆是波蘭拉齊市的普拉尼亞工廠。他和卡爾森事先約定,荷蘭、波蘭、德國的三家工廠分別用數字一、二、三代表。在通話中,卡爾森向克雷格要禮物,就是倫敦有答覆了;如果不要禮物,就是還沒有答覆。而要幾件禮物就代表哪家工廠,比如要一件禮物,就是荷蘭阿姆斯特丹附近的碳素廠;要二件禮物,就是波蘭西門子公司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