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還真是投入哪!安寧在心中輕嘆,不知道是苦澀還是諷刺。
什麼能夠讓他們二人這般專注,安寧心中不禁生起了好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書桌前,這似乎才驚擾到了某個女子,那女子抬眼見到安寧,心中一顫,手上的筆也在那一刻抖了一抖,驚呼道,“皇后娘娘……”
蒼翟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只見她在注意力似乎並沒有在自己或者是他面前的女人身上,反倒是看著桌子上他們方才所畫的畫出神,這倒是蒼翟始料未及的,眸光微斂,寧兒,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好一副鴛鴦戲水圖,只是可惜了,姑娘方才不小心手一顫抖,落筆重了些,這墨倒是汙了這麼一副好畫了,呵呵,不是姑娘的錯,是本宮的錯,本宮不該嚇著姑娘了,這麼一副好畫,實在是可惜了。”安寧搖頭嘆息道,神色之間,還夾雜著些微的自責,目光這才從畫上移開,卻是半分也沒有去看蒼翟,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已經跪在地上的那個女子身上。
雖然低著頭,但是安寧還是看清楚了那一張臉,可不就是,曾經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顏,如今的小尼姑華顏嗎?
眼底劃過一抹不著痕跡的神色,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走到詹玉顏面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你這幹什麼?瞧本宮把你嚇得,本宮又不是會吃人?不會將你給吃了,別怕,對了,看你把那鴛鴦畫得活靈活現的,想來你也是喜歡鴛鴦吧?本宮也很是喜歡呢!記得,本宮大婚的時候,當夜的被子上也是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老人總說鴛鴦是好東西,寓意吉祥,說鴛鴦最是專情的,一生只會認定一個,可是,本宮倒是不覺得,你看湖中的鴛鴦,你又怎分得清一隻鴛的身旁,是否又是原先的那隻鴦呢?”
安寧頓了頓,目光這才看向蒼翟,意有所指的道,“皇上,你說臣妾說得可對?”
蒼翟濃墨的眉峰緊擰著,寧兒果真是怒了,她此刻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沒有誰比他更知道,寧兒真正發怒的時候,該是什麼樣子。
“你來這裡做什麼?”蒼翟沉聲道,冰冷的聲音,似乎夾雜著被打擾的不悅。
安寧心中一顫,蒼翟從來不曾用如此的語氣和她說話,可是,此刻……安寧斂眉,再次抬眼之時,她看著面前的詹玉顏,笑意更濃,只是,那濃烈的笑意之中,卻是沒有半分溫度,手爬上了詹玉顏的臉頰,輕撫著,指甲在上面遊移。
“多麼漂亮的一張臉啊,當尼姑,當真是可惜了。”安寧知道,只要自己指甲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抓傷這張臉,可是,那樣暴怒,傷得更深的,不會是詹玉顏的臉,而是自己的自尊與心。
她沒有想用這種方法來對付詹玉顏,不過,真正阻止她的,卻是蒼翟的舉動。
幾乎在安寧話落只是,蒼翟便一把從自己的手中,將詹玉顏給奪了過去,牢牢的護在身後,一如他曾經維護她那般堅決,不過,此刻,他所怒吼的物件,卻成了自己!
“不許你傷她!”蒼翟咬牙道,目光緊鎖著安寧,他的手緊握成拳,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
安寧對上蒼翟的雙眼,笑得更是諷刺,不許她傷她?呵呵,在蒼翟眼裡,自己就是那種容不下,便要毀滅的人麼?
“為什麼?”安寧臉上的笑容僵住,堅定的問道,她想知道,蒼翟為什麼會突然變了,他前些時候,還那麼愛纏著自己不是嗎?可是,這才過了多久,他便因為要維護另外一個女人,而對她冷言相對!
蒼翟微怔,和安寧目光對視著,沉吟片刻,終於開口道,“玉顏很有才華,朕和她有說不完的話,朕和她在一起,覺得很有新鮮感。”
安寧平靜的聽著,新鮮感?他的意思是,他和自己在一起久了,覺得膩了嗎?
沉默,詭異的沉默,安寧腦中不斷的迴盪著蒼翟方才所說的話,她才發現,原來,從同樣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來的話,能夠讓她上天堂,同樣也能夠讓她下地獄。
安寧緩緩的閉上了眼,新鮮感?好一個新鮮感啊!她已經無法感覺到自己此刻心裡是怎樣的感覺了,所謂,痛的麻木,便是這般嗎?
她該如何做?使盡手段殺了詹玉顏?苦苦挽留蒼翟對她的愛憐?亦或者是接受?
安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之時,安寧的眸中多了一抹冰冷,迎上蒼翟的目光,“臣妾就不打擾皇上和佳人的繼續說那些事情說不完的話了。”
安寧微笑著,看著蒼翟,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在蒼翟身旁的詹玉顏,隨即優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