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鳴槍三響以示哀悼時,我覺得葬禮的這部分進行得不如弗吉尼亞軍校。
今天我們去禮堂聽一位學員的國慶發言,這個發言挺好的,他談到了什麼是現代的軍人,和現代軍人代表的是什麼,大家都熱烈地鼓掌。我想那是因為大家都同意他的觀點,我卻不以為然,因為從我在學校的所見所聞來看,我覺得自己應該是屬於一個完全不同的階級。這個階級可能消失了,也可能是從來沒存在過。我和這些懶散麻木的學員的不同就像是天堂和地獄的不同。我知道我的理想冷酷而自私,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私,因為它非但不能使我免受折磨,反而使我竭盡全力地去追求一個對於我和對於別的任何人都沒有什麼好處的結局。可能有人認為我是個夢想家,但我堅信,我不是。不管怎樣,我都要盡我最大努力使我成為我命中註定要成為的那個人。
最近我的處境糟透了,因為我不留神地說弗吉尼亞軍事學校的學生在站軍姿時比這兒的學員站得穩。自從說了這該死的話後,所有的同學似乎都在向我說明我錯了,而他們的軍姿也站得的確很好……
1904年7月10日 給比阿特麗絲
親愛的比阿特麗絲:
經過了這麼久,我終於進入了西點軍校,有時我甚至無法相信我的好運,但在別的時候,尤其是在訓練的時候,我就不用想我現在在哪裡或是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事實上,這兒的訓練很“實”,現在我正趴在地板上藉著蠟燭昏黃的光給你寫信,不幸的是這微弱的光還被一大群並仍有增長勢頭的蚊子擋著,我同住一個帳篷的室友在站崗,所以我獨享一個5×2英尺的帳篷,假如舍曼將軍關於戰爭的定義是正確的話,那麼在西點軍校生活就是戰爭,可能你不會理解偉大的軍人關於戰爭的定義。我很高興你非常想念我,也想見到我,我希望你也能瞭解我是多麼的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1904年8月15日 給父親
親愛的爸爸:
到今天為止我來“哈德森的地獄”已經有兩個月,但我覺得像過了好幾年似的……上週我們又埋葬了一位將軍,那天下著雨,我們都穿著雨衣參加葬禮。這個葬禮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低沉的鼓聲和以示哀悼的鳴槍聲都棒極了,我想將來我死後要是能以軍事葬禮的形式埋葬我,那我參軍也值了。我希望將來我能在一次輝煌的勝利後死在被我打敗的敵人中間,當然周圍還應該有我自己計程車兵,我的靈魂會在我死後回到凡間,聽聽人們是怎樣評價我的,但恐怕現在這個夢想還實現不了……我一直在表現出色計程車兵行列之中,已被表揚過好幾回了……
西點軍校、回讀(2)
我們的訓練專案少了。現在已經不進行炮兵訓練了。從7∶30-9∶30是兩個小時的步兵訓練……到現在我一共有9次被糾察,我想像您在弗吉尼亞軍事學院讀書時一樣。一次也不被抓,的確太難了。
1904年8月21日 給父親的信
親愛的爸爸:
……我相信一些高層人物如果沒有開始喜歡我的話,也至少開始尊敬我了,我很高興,這種感覺只是在紳士們對我的看法中強烈一點,至於別人,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我。……這裡惟一存在的就是真理……這兒的紀律非常嚴格,在像“向前看”這種瑣碎的小事上可能差點,但在其他事上就非常嚴格了,每個人都必須嚴格地服從命令。
1904年8月28日 給爸爸的信
親愛的爸爸:
我們又回到營區了,我和文傑是整個營裡最先把帳篷摺好的人。然後我們排隊回營,我們走到特菲·帕特附近的時候,我想起了那幅叫做“從野外回到兵營計程車兵”的圖畫。我意識到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我,因為我是士兵中的一員,我感覺好極了。惟一的遺憾就是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老實說,我可真是太野心勃勃,太善於幻想未來了……
當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學習如何殺害我的同類有一年多了……在與世界接觸的這一年中,我對人類的敬意非但沒有增加,反而在逐漸地減少。因為即使是最好的軍人,我也沒有如我所願地看到他們身上會有的那種和我一樣的自我犧牲的精神和對榮譽的渴望,在他們身上我又能看到那種一個軍人或者一個人該有的漫不經心、粗心大意、麻木不仁和猶豫不決。但就這樣吧,物種越少,個體的價值就越大,假如說我的性格註定讓我無法完成為自己規定的任務,或是我能夠完成任務的機會一直沒有到來的話,至少我可以快樂地死去,因為我知道我是獨一無二的,而這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