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色硬麵抄擱上我面前的書桌。
斂笑,抬眼,是面無表情的真田。
“這是這些日子來竹內老師要我幫你準備的國文筆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沉沉的聲音,淡淡的眼神,幾日不見,這位真田同學的嚴肅,似乎沒有半點改變。
“謝謝。”客套地,我笑笑。
真田沒有再說什麼,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埋首,繼續他的課前預習。
沒趣地聳聳肩,我下意識地翻開筆記。
蒼勁、有力,魄力十足,不得不說,真田的字,就像他給人的感覺那樣,嚴謹而又大氣……感覺上,他的責任感很強,是個很有擔當的人。
思忖中,上課鈴打響,我知道,忙碌的一天,又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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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動容於小女孩眼底的期待,沉默片刻,店主從櫃檯上取出了那條項鍊……”講臺上,竹內老師的聲音,平靜流淌。
她朗讀的是課本上的一篇小故事——
《最貴的項鍊》。
項鍊……
愣愣地,入眼的那篇用日語拼寫的標題,不自覺地,將我不久前刻意壓下的回憶,挑起。
“那條項鍊,是五年前,哥哥想送給雪兒姐姐的生日禮物……”
想起靜雅的話,我握筆的手,無意識地一緊。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哥哥外,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設計出那樣一條鏈子……畢竟,那是哥哥費了好多心思才繪製出來的心血……有著特別的寓意的……”
是嗎?那條項鍊……真的是……幸村設計的?
是幸村……不是跡部……
幸村……
“羽鳥?”恍惚中,竹內老師略帶一絲不悅的聲音滑過耳畔。
心,咯噔一跳,幾乎是反射性動作,我倏地從座位上站起。
“請你接著我剛才讀到的地方繼續讀下去。”眉,微蹙,竹內老師的眼底透露著責備。我知道,上課走神,是她的逆鱗。
“課本第58頁,第二段,第三行。”好在,尷尬之際,身旁,傳來真田刻意壓低的平靜嗓音。
來不及回以感激的笑容,我照著他的提示,讀了下去。
竹內老師的面色,稍稍緩了緩。
一段小小的插曲,總算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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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真是謝謝你了。”收拾著桌上的課本,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真田,感激地笑。
真田握筆的手頓了頓,沒有看我,聲音刻板地道:“下次不要再鬆懈了。”語畢,繼續自己手邊的動作。
看著他少年老成的模樣,我搖搖頭,忍不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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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就那樣恍惚地從指縫間溜過,轉眼,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由於亦晴家裡臨時有事,所以今天的我,沒有社團活動。
本來,靜雅是要拉我去網球部幫忙的,不過,被我婉言拒絕了——只因,現在還不是我和柳生絡櫻面對面的好時機——我從不玩還沒有準備好的遊戲。
信步來到立海大的校門口,有點意外地,我看到等候在一輛黑色私家車前的熟悉身影——羽鳥國宏。
黑衣白衫,他還是那身私家司機的“標誌性套裝”。
此時此刻,他就那樣站在那兒,時不時地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表,表情似乎有些不耐……但,當他看到我時,一掃面上陰霾,迅速地,換上一張很有耐性的好父親面孔。
“小離!”他向我招了招手。
心,雖然滑過一絲厭惡,可是,我還是不動聲色地迎了上去。
如果沒猜錯,他應該是來接我回東京去那個佐藤老師那兒學習小提琴的。
“父親大人。”我乖巧地喚他,一副做作的柔順模樣。
虛偽麼?也許,在他對我還有利用價值之前,我不會傻傻地讓所謂的“隨心”和“驕傲”來主宰一切——隨心、驕傲,是奢侈品,在沒有足夠的資本前,我不認為我用得起。
聞言,羽鳥國宏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拉開後座的車門,示意我快點上車。
然而,當車門開啟後,我的腳步卻驚訝地頓在原地。
簡單的灰白運動服,妖媚的淚痣……
跡部景吾?!
他怎麼在這兒?